青年微笑道:“不如再想想?”
周采真哭笑不得,“真沒有。”
是哪個真境宗修士,如此蹩腳搭訕?
見那青年紋絲不動,周采真玩笑道:“要是咱們劉老宗主,你該怎么辦?”
青年眼神清澈,微笑道:“那就在百年之內,新賬舊賬一起算,找個由頭,我幫你打死他就是了。”
周采真瞬間毛骨悚然,下意識后退一步。
因為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看似謙謙如玉的青年,絕對沒有開玩笑!
真境宗一處隱蔽道場內,劉老成正在與一位自稱是韓俏色的白帝城女修,在屋內相對而坐。
門外還有個一身蠻荒妖族氣息的妙齡女子,自稱是顧璨剛收的隨從,得給他賣命一百年呢。
岸邊,那個攔住周采真去路的青年修士說道:“你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顧璨,來自驪珠洞天槐黃縣城,跟那個人都住在泥瓶巷。”
玉宣國京城,永嘉縣一處遍地雞屎狗糞的陰暗巷弄。
年輕道士找到了一個曾經去過長寧縣衙署附近的少年。
頭戴蓮花冠的道士站在門外,喃喃自語,說了句終于找到你了。
只是道士卻高興不起來。
有老人在屋內酣睡,偶爾不自覺咳嗽幾聲。
少年在灶房那邊挑燈熬藥,動作極輕,原本滿臉陰霾神色,使得消瘦少年愈發顯得苦相了,只是每逢心情極差的時候,他就會沒來由想起吳道長的那幾句話,少年便會不自主地有些笑意,心里邊想著以后自己若是能夠當個道士就好了。
陸沉的出竅陰神在此悄然布下一座大陣,頭疼頭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當真是有債還債么。
潑墨峰之巔,趙浮陽和虞醇脂聯袂御風趕來,既然兩位府君并未攜帶那三方玉璽,其實沒聊幾句就談不攏了。
趙浮陽冷笑道:“程虔,真要來個玉石俱焚?青杏國和你們垂青峰,就不怕一個斷國祚,一個斷香火嗎?”
“別給臉不要臉。”
貌若少年的老真人抖了抖袖子,笑道:“一座合歡山而已,談不上玉石俱焚吧,撐死了就是以卵擊石,些許污漬,擦去便是。”
墜鳶山那處溫泉,即將出嫁的虞游移與那位山神娘娘,嬉笑著挽手走出水中,泉水如同滑過雪白的肥膩凝脂,然后她們驚駭發現那些衣裙竟是不翼而飛了,她們面面相覷,皆非羞赧,而是恐慌不已,有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此地,再在距離她們只有咫尺之隔的地方,竊走那些衣裙?!
身披鶴氅的白府主已經身在粉丸府內,即便是在一處偏廳,去不得那座燈火輝煌的主廳,白茅的座位依舊極為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