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聆聽腳步聲的曹耕心,確定他們走遠了,這才一屁股坐在井口上,扯開衣領扇風,開始自顧自喝酒壓驚。
茍存走到長凳那邊,想要搬回原位,卻被改艷阻止,茍存一臉疑惑,改艷理直氣壯說了句,她要搬去客棧當鎮店之寶。
余瑜坐在正屋門外的臺階那邊,稱贊道“曹翻倍,可以啊,很可以”
余瑜年紀不大,家族輩分不低,在豪門世族扎堆的意遲巷、篪兒街那邊,她早就聽說過曹耕心、袁正定和劉洵美這些屬于上一輩的傳奇事跡,余瑜跟趙端明這些更年輕一輩的,都知道以前曹耕心是靠販賣艷本小說和春宮圖“發家”的,當年等到曹耕心去地方上當官,老人們都松了口氣,這個禍害終于走了。
曹耕心無奈道“這個綽號不太好聽。”
余瑜笑道“總比曹賊好聽吧。”
原來在意遲巷和篪兒街的兩代人中間,都習慣稱呼曹耕心為曹賊,掙錢,拱火,騙年紀更小的孩子喝酒,勾搭比他大的姐姐們,都是一把好手。
周海潮雙臂環胸斜靠一處廂房門柱,笑瞇瞇問道“曹侍郎方才所說,都是真心話”
曹耕心瞥了眼女子的胳膊那邊,都不敢多看,苦笑道“酒都有假酒,何況是說出口的話。”
宋續說道“你的做法,后遺癥太大了。就算我們做事再隱秘,如今的觀湖書院又不是傻子。”
曹耕心笑了笑,“就是為了在陳國師那邊蒙混過關,不得已言之,我自己都不信,你們信個什么。”
周海潮打趣道“曹耕心,你就是一個侍郎,怎么跟皇子殿下說話呢。”
曹耕心一笑置之,只是狗改不了吃屎,借機又剮了一眼她那邊的渾圓風景。
上次他拉著趙端明去屋頂上看那場擂臺比武,到底是距離太遠,看得不夠真切。
袁化境問道“曹侍郎還有什么吩咐”
曹耕心笑道“各回各家,有事再聚。既然今日無事,那就打道回府。”
改艷一撥人返回那座客棧,各自在一座螺螄殼道場內煉劍或煉氣。
聽從陳先生的建議,改艷主動與周海潮聊了合伙做買賣、一起把客棧生意做大的想法。
周海潮眼睛一亮,都不說行不行,直接跟改艷談如何分賬的事了,她獅子大開口,要跟改艷五五分賬。
要是先前聽周海潮這么不上道,改艷直接就讓她滾蛋了,今天改艷心里有底,半點不慌,便聊了些自己的一些“心得”,與周海潮說了客棧接下來會如何運作的“一本生意經”,聽得周海潮驚疑不定,改艷這傻子,莫不是被鬼上身了不對啊,她本身就是女鬼。那改艷就是突然開竅了,有如神助
就跟擂臺問拳差不多,氣勢一弱,就再難砍價了,周海潮只得退讓一步,她跟改艷三七開。
然后就有一位剛剛被從門口“裁撤”掉的年輕女修,跑來與掌柜商量一事,說來了幾個來自北俱蘆洲的外鄉貴客,一個少年模樣的冤大頭,詢問能不能直接在客棧這邊購買那兩棟鄰水的宅子,“廬州月”和“彩云間”,只要客棧這邊點頭,賣給他們這兩棟宅子,他們保證一年之內至多一個月入住,剩余十一個月,或是更長,客棧都可以對外開放,至于其他客人下榻打尖,照收不誤,所有收入全歸客棧。
改艷聽得一愣,碰到錢多到沒地方花的那種大傻子了
周海鏡問道“他們幾個的關牒錄檔了,是什么身份”
年輕女修說道“三郎廟袁宣,樊鈺,劉武定。騾馬河柳勖。”
周海鏡咧嘴笑道“好家伙,三郎廟袁家,騾馬河柳氏,都是他們北俱蘆洲排得上號的大財主必須按照原價翻倍,再翻一番才行”
改艷卻對那位年輕女修說道“你跟管事說一聲,就按成本價,賣給他們好了。”
周海鏡怒道“改艷,有錢不賺,你腦子進水了”
改艷說道“柳勖去過劍氣長城,樊鈺來過我們大驪陪都戰場。”
周海鏡直勾勾看著改艷。
改艷說道“看我作甚,才搭伙就拆伙了唄,各回各家,以后我只掙我的小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