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個鄭居中則搖頭道“未必。”
“窮盡人力之心智,都只能是這樣了,難道找別人幫忙,問題是又能找誰,人間已無崔瀺。”
“再等等看。”
“比如先跟白玉京寇掌教下出那盤棋”
白玉京寇名,道法高如龍。
吾有屠龍技,把劍請君看。
除了鄭居中,歷史上來過這處秘境的白帝城修士,好像就只有開山弟子傅噤和關門弟子顧璨。
劍修傅噤曾經在此枯坐一月有余,無所得。
顧璨要比師兄傅噤更加無欲無求,只是問了師父一些很門外漢的問題,“劍修有了飛劍,若無師承和家學,懵懵懂懂之間,需不需要自己尋找那把飛劍的本命神通”
“當然需要,只是其中難易之別,懸殊若天壤之分。劍修尋覓和勘驗飛劍神通,如入水摸魚,有些隱晦,水深,就需要耐心摸索一番,有些淺顯,了了可見,就不用如何費勁了。至于水深水淺,跟飛劍品秩高低沒有關系,都是碰運氣。很多飛劍的神通,卻分明如龍游淺灘,劍修輕而易舉,扯住龍須就可以拽上岸,成為自家物。有些本命神通卻如一尾小魚游于海底,劍修耗費大力氣去尋找,還是收獲很少,只能自嘲一句,聊勝于無,造化弄人。在這中間,就有很多未來揚名一洲的大修士,其實都是身份隱蔽的劍修,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劍修而已,修道天資好,登高之路勢如破竹,但是受限于飛劍品秩,導致練劍資質太差,所以羞于啟齒,不敢以劍修自居。要說天下劍修,之所以幾乎沒有山澤野修,一來源于山上門派在外尋覓劍修胚子,不遺余力,稍有璞玉,就帶回山上小心雕琢,不惜耗費財力去栽培,再者一把本命飛劍的孕育而出,有跡可循,劍氣長城,北俱蘆洲,寶瓶洲的古蜀地界,還有浩然其余幾處風水寶地,出現劍修的可能性,要遠遠超過別地。”
“有兩把甚至是更多本命飛劍的劍修,或是一把飛劍卻有數種本命神通,是不是就有了先天優勢”
“對劍修自己而言,當然是如此。飛劍與飛劍之間,以及退而求次的本命神通之間,兩者相近的解釋,或是兩者相反的互補,都有不同程度的增益。但是放在所有劍修和歷史中去,也不見得。比如你師祖,就只有一把本命飛劍,但是一切與水法有關的飛劍,任你千百劍修的飛劍疊加在一起,對上那一把,也還是群臣覲見君主一般,只能俯首。”
“每把飛劍的命名,是不是一門大學問我聽說飛劍的名字,就是山下武夫的拳法招式,不宜外傳,不可泄露。”
“排除那種劍修故弄玄虛或是盲人摸象的取名不談,一把飛劍,名字取得太大,就是名不副實的空架子,還會名實相沖,繼而影響到飛劍的本命神通。名字取得太小,就會暴殄天物,因為意味著那個稀里糊涂的劍修,還沒有弄明白飛劍與本命神通的真實脈絡。”
“弟子只有最后一個問題了,飛劍由來,只能靠命嗎”
“皆是命外的天定,你說劍修只能靠命,沒有錯,但是不夠對。”
彩云間矗立有一桿大纛,下邊石桌刻棋盤,擱放著兩罐棋子。
有個青衫老者,雙手負后,頭頂就是那句數座天下皆知的“奉饒天下先”。
響起韓俏色的心聲,“師兄,師父來白帝城了。”
鄭居中說道“讓他稍等,我馬上過去。”
如果只是學習劍術,對鄭居中來說,不能說全無裨益,但是意義不大。
因為鄭居中早就已經嘗試過了。
所以鄭居中就全盤摒棄了這條道路,一位飛升境純粹劍修的陽神身外身,說丟就丟,棄若敝履。
事實證明,就算是成為一位十四境的純粹劍修,距離鄭居中心中所想的那條大道,還是差距不小。
那就劍外有劍,術上求道。當年白也所走的那條道路,就不錯。
兩個鄭居中合二為一,看著那些飛劍,自言自語道“如人之姓,名,字,號。”
其實來過這處秘境的未來劍修胚子,數量不少,但是鄭居中在旁觀看他們的“養出本命飛劍”那場觀道過程,收獲依舊很小。
畢竟不是一座大道完整流轉的天地間,那種契合天理、應運而生的第一位劍修。
至于弟子當中的傅噤和顧璨,只是運氣好,才沒有被鄭居中抹除記憶而已。
大纛下,石桌旁。
陳清流一手負后,獨自在棋盤上捻子打譜。
鄭居中現身,說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