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卻直接幫她下了決定,“就此說定。”
薛如意松開手中的繩子,抬起雙手,使勁搓著臉頰,撇撇嘴,“我要是早就認得鸞山那位鐵面無私的山神娘娘,呵”
她終究是一頭孤魂野鬼,換成平時,別說告狀遞到鸞山,她都不敢隨便靠近這種儲君之山的山神府。
道士說道“貧道也不認得。”
然后道士又補了一句,“但是貧道認得佟山君。”
薛如意笑問道“你認得佟山君,佟山君認得你嗎”
中年道士一時啞然,試探性問道“貧道說都認得,你信嗎”
薛如意笑得合不攏嘴,道“你說呢”
道士拱手笑道“薛姑娘,那咱們就山水有重逢,后會有期”
薛如意點點頭,想起一事,“對了,你說的那個鐘姓朋友,什么時候幫忙介紹介紹”
道士自稱有幾個山上朋友,絕頂厲害。其中就有一個姓鐘的朋友,會幫忙引薦。
道士笑道“好說。只說我的朋友,一定可以成為朋友。”
“口氣恁大”
薛如意終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伸手指向那個道士,“咋個不說自己叫陳平安呢,還陳好人,哈哈”
道士滿眼笑意,卻是臉色佯怒道“放肆,即便不喊陳山主陳劍仙,你不得喊一聲陳公子啊”
看著眼前中年道士,再想著那個陳公子的說法,又想起某個流傳很廣的說法,全不押韻,打油詩么。
先生貌清俊,青衫白玉簪,劍光當空錯,欻然人頭落
再回頭來看眼前這個中年道士,歪瓜裂棗不能算,勉強能算模樣周正吧,且不說什么陳山主陳劍仙,道長你捫心自問,跟“清俊”沾邊嗎
她先咳嗽幾聲,再啊忒一聲,轉頭作勢就要吐唾沫。
中年道士語調上揚唉了一聲,轉身就走,“成何體統”
槐黃縣城,舊學塾外。
君倩說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馬瞻笑容愈發苦澀,“君倩師兄,你有所不知,當年大師兄根本沒有給我親自改錯的機會。”
原來當年馬瞻死后,作為大驪國師的師兄崔瀺,只是聚攏了馬瞻的魂魄,然后就讓后者一直看著,什么都不能做。“何況我那會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始終認為山崖書院,太過松散了,相較于齊師兄的什么都不約束,任由那些讀書種子去往別國求學,至少有八成學子,就那么一去不歸了,回來的讀書人中,其中一成,還是在外邊混不下去的。所以我更認可吏部侍郎沈沉的做法。選擇離開是你們的自由,那么你們以后在大驪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