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海走出道場,手里拎了兩壺酒,先丟給陸臺一壺,再腳尖一點,身形飄落在一塊臨崖石頭那邊。
也不落座,站著飲酒,遠眺山外風景。
離開鎮岳宮煙霞洞,張風海只做了兩件事,一明一暗。
說服武夫辛苦,以閏月峰作為宗門根基所在。如今此事已經天下皆知。
還有一件事,就是繼續先前在煙霞洞內的那場大道推演。
最終在陸臺的輔佐、幫助之下,張風海得到了一個文字更為清晰的確鑿答案。
之前張風海只能在那塊長條泥板上邊,演算出一句寓意還比較模糊的“道喪三百年而得此君”。
結果就是改了兩個字。
三改五,此改陳。
便是一句“道喪五百年乃得陳君”。
不同于上次的文字排列,此次張風海得出九字讖語,作一圓環,就像一句銘刻在玉鐲上邊的回文詩。
當時陸臺見到這句讖語之后,故作一驚一乍,急得跳腳,在屋內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嘴上碎碎念,說莫非是說我的朋友,此事絕對不能讓白玉京知曉,張宗主,小的這就給你磕頭了
但是屋內雙方,心知肚明,所謂“道喪五百年乃得陳君”,其實是說白玉京大掌教寇名。
驪珠洞天,福祿街李氏,墳頭楷樹,家族主婦偏心二子,某次家族習俗,婦人曾經聽到“凡桃俗李”都不生氣,她還給了喜錢,但是當她聽到“李代桃僵”竟然動怒了長子李希圣,他的弟弟妹妹,分別名為李寶箴,李寶瓶。
北俱蘆洲一個叫青蒿國的偏遠小國,某座州城內名為洞仙街的地方,李希圣曾經在此落腳,街坊中有個讀書人,名為陳寶舟。
轉頭瞥了眼站著喝酒的張風海,陸臺調侃道“宗主,這么杵著,玉樹臨風當然是玉樹臨風的,只是擺架子給誰看呢。”
張風海置若罔聞。
陸臺不得不承認,修道天才當中也是分檔次的,張風海就屬于最頂端的那種天才,陸臺這輩子就沒有見過資質這么好的人。
張風海問道“三百年也好,五百年也罷,假設大掌教要等這么多年之后才來收拾山河,在這之前,難道天下就這么亂著”
陸臺幸災樂禍道“現在終于知道算命道士的尷尬之處了吧繞來繞去,終究繞不出一個天命果如此,我當在何處。”
張風海默然。
陸臺坐起身,喝了一大口酒,吧唧吧唧嘴,確是好酒。
袁瀅貌似嘴饞道“給我也喝一口唄。”
陸臺瞪眼訓斥道“吾未見好色如好德者也”
其實袁瀅資質也好,可她就是太憊懶了,一個姑娘家家的,成天想著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成何體統
袁瀅哈了一聲。
陸臺隨口說道“蠻荒天下,也出了幾個厲害人物。張宗主,咱們啥時候才能夠會一會他們幾個”
張風海說道“在我和辛苦各進一步之前,除非有五個飛升境,才敢說聯袂游歷蠻荒無大意外。”
陸臺嘆了口氣,“那你跟辛苦都努把力。”
袁瀅哈哈大笑起來。
張風海知道陸臺所說的那幾個“厲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