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你吳鏑如今賺錢都這么昧良心了,連這種老實人的辛苦錢也騙
看得出來,老漢不是什么練氣士,就是個窮酸老翁。
吃飯的點,道士吳鏑好像在灶房那邊忙碌。
薛如意猶豫了一下,擔心自己嚇著這個凡俗老人,便飄向小宅外,推門而入,裝模作樣說上一句,吳道長,祝賀喬遷之喜。
吳鏑在灶房內扯開嗓門喊了一句,是薛姑娘啊,稀客稀客,在堂屋隨便坐,容貧道再忙碌片刻。
瞧見了那頭女鬼,老人點頭致意。
薛如意施了個萬福,老人腰別一支碧玉材質的旱煙桿。興許是唯一值錢的物件了。
道士吳鏑打得就是它的主意真是心黑啊。難道缺錢缺到這個份上了,連玉制煙桿這種東西連下得去手
薛如意想了想,就用一種拐彎抹角的含蓄方式提醒老人,“老人家,這旱煙桿,是祖傳的吧”
老人點點頭,“算是。”
薛如意便愈發于心不忍了,輕聲說道“既然是祖傳的,就更別隨便往外送了。若是與吳道長求簽算卦,我幫你墊錢就是了,他還欠我些碎銀子”
老人笑了笑,沒說話。
屋內道士系著圍裙,拿著鍋鏟,氣呼呼道“薛姑娘,你怎么回事,斷人錢財可是江湖大忌。再說了咱們倆好歹是朋友吧,哪有你這么拆臺的道理。”
薛如意用上心聲,沒好氣道“老娘這是幫理不幫親,吳道長你掉錢眼里了吧,連這種憨厚老人的祖傳之物也騙如今這天氣,你就不怕挨雷劈啊”
陳平安端了兩只大碗走出灶房,熱氣騰騰,香味彌漫,碗上各自擱放著一雙筷子,笑道“騙什么騙,就是喊朋友登門,老佟,嘗嘗我的手藝。”
薛如意問道“這是啥”
陳平安笑道“叫米羹,是我家鄉那邊的特色,窮地方才會有的美食。”
陳平安遞給老人一碗,老人接過碗筷,低頭劃拉一口,點頭道“不錯。此物頗能讓人憶苦思甜。”
陳平安抬頭笑了笑,聽聽,這是村野老農能說出的話
薛如意翻了個白眼,估計真是自己冤枉了道士,可別好心當作驢肝肺,被老人誤會什么。
老人端著碗,朝米羹呵了一口氣,笑道“姑娘如此心善,豈會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