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目露贊賞神色,“余道友總算是說到了搔癢處。”
一起散步離開村社茅屋,邊走邊聊,走到河邊,沿岸而行,余時務竟然覺得這般游歷,還不錯。
天地營造者不可謂不別出心裁,旁觀者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見所未見的新鮮人事,歷歷在目,聞所未聞的故事,聲聲在耳。
余時務忍不住再次感嘆道“此行收獲頗豐,感激涕零。”
“修道之人下山修行,如龍走瀆。”
陳平安雙手籠袖,思緒飄遠,回過神,輕輕跺了跺腳,“我那師兄崔瀺,很少在我這邊說人話。但是當年在城頭那邊閑聊,他有個道理,說得相當平易簡單,他說一個連地痞流氓在路上瞧見了昔年學塾先生都會下意識覺得害怕幾分的國家,才是一個真正有希望的國家,有希望從弱變強,有希望由強更強。”
大雪茫茫,白衣仙人騎鹿涉水,人與景皆有古味。
再一細看,余時務神色古怪,那位仙人竟是自己。
萬籟寂靜,天地雪白一色,屏氣凝神,若是捫心自問,仿佛心聲如雷。
余時務停下腳步,沒來由詢問,“人人愿意架橋修路,就是真正萬世太平”
陳平安答道“我覺得是真正的純粹自由,是人人都可以自由地讓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