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個自稱道號白景的謝狗,她還自封了幾個類似大師傅、總教頭的名號,她教的東西,八人都聽不太懂,學不太會。拜劍臺這邊,分贓吃過瓜,今天好像比較犯困的謝狗,突然打了個哈欠,坐直身體,發號施令道“甘一般,之前聽山主說了一嘴,你能夠躋身劍氣長城巔峰劍仙
之列的緣起,貌似很不一般。關于此事,山主沒多講,幫你賣了個關子,說什么一壇老酒越陳越香啥的,你就別藏著掖著了,給說道說道。”
總是稱呼老聾兒為一般供奉,顯得自己官癮太大,謝狗就學那喜歡給人取綽號的白玄,就送了老聾兒這么個說法。
老聾兒心中腹誹不已,陳山主也太大嘴巴了。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上,卻是笑開了花,“也沒啥值得說道的,就是年輕那會兒脾氣沖,在兩軍對壘之際,在大帳內三杯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再加上被一
旁官巷老兒憋著壞,激了幾句有的沒的,我就單獨仗劍上了城頭,點名陳老大劍仙,單挑一場。老大劍仙答應了。”
白玄震驚道“就沒被老大劍仙一劍砍死”
陳靈均更震驚道“好問題”
尋常人哪里問得出這種角度刁鉆的問題。
白玄自顧自哦了一聲,“也對,砍死了,老聾兒就沒辦法在這邊裝大爺了。”
白玄畢竟是白玄,伸出手掌擋在嘴邊,轉頭小聲問道“謝次席,老聾兒是不是一頭陰魂不散的鬼物”
謝狗搖搖頭,“大活人。”
白玄本想反駁次席供奉,老聾兒算什么人,只是一想到謝狗也是蠻荒妖族出身,算了算了,免得誤傷。米裕冷笑道“境界不夠膽識湊,上桿子伸長脖子,往老大劍仙的劍鋒上抹還是請老大劍仙單手持劍朝前,卻不必遞劍,你自己就大步向前,往劍尖上邊沖,自
己把自己捅個透心涼”
對于米大劍仙的風涼話,老聾兒置若罔聞,只是下意識挺直腰桿,雙拳虛握,放在膝蓋上,臉上流露出一抹緬懷神色。
就像喝了一壇陳年美酒,酒勁實在太大,隔了一夜,飲酒者砸吧砸吧嘴,好像還有余味。
老聾兒終于舍得將這壇老酒揭了泥封,與人共飲。
這次敘舊,對那位老大劍仙直呼其名。
“很多年沒有與人問劍、更多年沒有被人問劍的陳清都,一抬手,要來了一把制式長劍,說是讓我盡管施展畢生最得意劍術。”
“攻守五十余手,期間陳清都遞了兩劍。當然是有意讓著我了。”
“不管如何,在劍氣長城萬年歷史上,終究是獨一份的事跡。”
饒是白玄與米大劍仙這樣,素來不把老聾兒當回事的本土劍修,聽聞此事,也覺得老聾兒不孬。
謝狗大概是唯一一個聽得興致缺缺的,只是甘棠在花影峰那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就沒說什么。
在白景、小陌都在人間仗劍遠游的遠古歲月里,當時的陳清都,其實沒有那么強。
不是說陳清都那會兒劍術不厲害,而是沒有辦法與人間劍修拉開一大段距離。
再者好像陳清都身份特殊,許多同道劍修都在盡量遮掩陳清都的成長,尤其是刻意減少陳清都與遠古道士的問劍次數。
此外,同時代,還有那位身份不明的劍道魁首,畢竟他才是代表人間所有劍修,躋身天下十豪之一的超然存在,故而他才是公認的第一人。
而且陳清都當時身邊還有元鄉、龍君他們幾個,劍術都很高明,哪怕不如陳清都,差距卻并不明顯。
由于登天一役,白景意氣用事,她傷勢不輕,不得不沉睡萬年,導致她錯過了很多事情。
所以如今的謝狗,并不是特別理解萬年之后的數座天下,為何那么推崇陳清都,簡直就是視若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