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山的郭藕汀,就是一個明證。正是當年鄭居中的登山,讓郭藕汀不得下山。
再就是鄭居中,好像格外容忍那個惹禍精的小師弟柳赤誠。
阿良當年到了劍氣長城,跟齊廷濟一樣的心態,對天下劍術高超、劍道寬闊的同行,都比較感興趣。
可他是老大劍仙的小棉襖啊,差點成了干兒子的人啊。
董老兒,陳緝齊廷濟這些劍修,不好意思問出口的,或是明知問了也沒有答案便干脆不問的。
畢竟老大劍仙好像從不說劍氣長城之外的事情。
阿良可不含糊,心中有疑惑,就不恥上問嘛。
在成為老大劍仙的小棉襖之前,阿良第一次過倒懸山,到了劍氣長城,第一件事,就是大搖大擺登上城頭,問那陳清都一事。
有無聽說過浩然天下的劍客阿良
陳清都當時斜眼那踮腳都無法跟陸芝齊平的矮個子劍修,笑呵呵回了一句,我知道你爹。
阿良不愧是阿良,大笑不已,以拳擊掌,你老人家這脾氣,對胃口,以后必須罩著我啊。
大概是覺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緣故,后來喝酒都沒個滋味的阿良,就又開始轉去詢問陳清都,聽沒聽說過人間最得意的白也,浩然三絕之一的劍術裴
當時陳清都只是雙手負后,自顧自在城頭踱步。
阿良便屁顛屁顛跟在一旁,說得口干舌燥,連那自己認得那撥金丹境劍修,都給那位老人家報上名好了。
實在是沒轍了,必須祭出殺手锏。
論一人圍毆一大群,阿良自認自己是一把好手,高手中的高手,但是那個陳清流,好像更強,沒道理這么猛
畢竟是阿良,老大劍仙當時還是給了句話,其實也不算是什么答案了,那句話讓阿良聽了,受益匪淺,學到了一手絕活。
“反正只要是練劍的,再強也強不過我,我去費這腦子做什么,你自個兒琢磨去。”
又走了一段路程,陳平安伸手按住謝狗的頭頂貂帽,笑道“以后別這么沖動了,犯不著。”
白發童子眼珠子急轉,有故事以隱官老祖的一貫作風,這個故事,不太可能有旖旎胭脂氣,那就是謝狗跟人干上了
謝狗哈哈笑道“豪杰快意圣賢苦悶,我輩劍修英雄蓋世”
寶瓶洲海濱矗立有孤峰,突兀而起,如劍指天幕。
卻是一處沒有靈氣的貧瘠之地,故而歷史上無練氣士在此幽居修煉,山中幾無人跡。
此刻峰頂卻有一個頭發亂糟糟的邋遢道士,光腳背傘。
這位葛道人,自署三百錢道人,別號淮南。當初文廟封正寶瓶洲五岳,葛道士曾經現身中岳掣紫山,與山君府遙遙道賀,真人對面不相識,便是山君晉青都未能認出道士根腳,卻被識貨的陳清流找到了蛛
絲馬跡。那舊朱熒王朝地界的中岳掣紫山,祖山疊嶂峰,就曾是老道士的眾多煉丹之地之一。后來選擇晉青作為繼任者的老山君,其實一開始就是給葛仙君當過百年的燒
火道童。老道士外出云游之前,與小道童沒說歸期,只是給后者留下一個未卜先知的預言,疊嶂峰將來會由一位心誠敬香的采石人主之。
之前陳清流拉著老道人,去見了小弟子柳赤誠、徒孫顧璨,介紹為紫清道友。按照光腳道士自己的說法,他跟陳清流可算半個朋友。
老道人愁眉不展,在此等人,去海上遠游者,正是陳清流,說是讓他稍等片刻,去去就回,當然也可能一去不回,就此別過,所以道友只需等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