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新宗門,迎來送往是常有的事,尋常上五境修士都會視為苦事,納蘭彩煥卻是樂在其中。
掌律云簽一開始還擔心納蘭彩煥會不勝其煩,更擔心一個不順心,就要宗主、掌律互換身份。
一向不喜好待人接物宴飲應酬的云簽,甚至做好了打算,由她來幫忙擋客,讓納蘭宗主專心練劍。納蘭彩煥卻是讓云簽一邊呆著去,你這掌律與貴客們見了面,聊兩句就把話說完了,落了座,更要面面相覷,到底誰是主人誰需要待客啊,連累那些客人還要千
方百計找些覺得你能搭話幾句的話題,才能免得冷場。再說了,登門的,只是些客人嗎都是錢啊
劍氣長城的美男子不在少數,更是美女如云,納蘭彩煥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本身容貌就出彩,再加上裝飾精美,更添韻味。
云簽這輩子用過的衣裙、首飾脂粉,加在一起的數量,可能都沒納蘭彩煥在短短一個月內更換得多。今天祖師堂議事,主要討論一座海市的開辟,到底要不要選址在碧玉島遺跡,再就是一些離著雨龍宗比較遠的仙家島嶼、小門小派,紛紛申請成為雨龍宗的藩屬
,該如何篩選資質,擇優錄取。
納蘭宗主穿了一身某個中土王朝時興的宮樣妝容,頭別一支碧玉簪,玉簪尾端巧雕刻一只惟妙惟肖的鮮紅蜻蜓。
如今祖師堂,分成了新舊兩個陣營,兩座山頭。
納蘭彩煥以“外姓”入主雨龍宗,她是帶來一大筆“嫁妝”的。總計六位地仙練氣士,三位劍修,三頭鬼物。
其實已經是一位玉璞境劍修的納蘭彩煥,對外宣稱自己是元嬰境瓶頸而已,知曉此事的,暫時只有掌律云簽。如果不是納蘭彩煥帶來這撥心腹“娘家人”。在云簽手上重建的雨龍宗,可謂處境凄涼。哪怕加上藩屬門派,記錄在冊的譜牒修士,總計不到百人。起先一座祖師
堂,拿得上臺面的,就只有一元嬰四金丹。尤其是那位出自舊碧玉島的老元嬰供奉,如今轉去占據羽化島了,這個叫田粟的家伙,當初在云簽找到他的時候,竟然說要與她結為道侶,都不用分家了,夫妻一起壯大雨龍宗。如果她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傳出去不好聽,雙方一番,共度幾晚。也就是性格軟弱又身處困境的云簽,好說話,不然換成任何一位玉
璞境的宗字頭一把手,遇到個敢這么不知死活的元嬰境,不說當場打殺,也該將其驅逐出境了。
所以納蘭彩煥后來說她是典型的紙面修為,竹篾境界。
云簽也不惱,納蘭宗主說的是事實。修道當真就只是修道,與人切磋或是搏命的斗法一途,云簽確實一塌糊涂。而且納蘭彩煥當時還說了句怪話,讓云簽其實完全不必妄自菲薄,與人廝殺一事,她沒有想象中那么羸弱不堪,只需一而再再而三,次數多了,經驗豐富了,你
云簽絕對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此道高手,屈指可數的大宗師,玉璞境可敵仙人而不落下風。
云簽聽了,也沒上心,不敢當真,只當是納蘭宗主的幾句寬慰之語。
納蘭彩煥坐在居中的宗主位置上,打著哈欠,聽著下邊的議事,她實在是提不起精神。
都是掌律云簽和泉府的頭把交椅,在那邊談事情。
田粟這撥“功勛”,一個個的,不是新納了如夫人、辦了喜酒的,就是最近身邊多出幾位貌美侍女的。
都是某些想要投靠雨龍宗門派的孝敬。不是送錢便是送女人,或者都送。
納蘭彩煥看了眼那個雨龍宗的四把手,首席供奉田粟,后者正襟危坐,如臨大敵,而且目不斜視。
如今這個老色胚算是徹底老實了。
只因為作為新任宗主的納蘭彩煥,前不久大駕光臨,主動做客羽仙島,一照面,她都沒寒暄半句,那位作為東道主、著急忙慌趕來迎接的老元嬰,就挨了一劍。
納蘭彩煥問了一句,懂了嗎
老元嬰穩住身形,思量片刻,默然點頭。
納蘭彩煥再問一句,給你個機會,要不要退出雨龍宗譜牒
老元嬰問是活著離開,全身而退,還是死了退出,譜牒勾銷名字。
納蘭彩煥沒說話。
老元嬰便說自己愿意留在雨龍宗一百年,不收俸祿。沒跟新宗主表忠心,也沒說什么豪言壯語。騙不了納蘭彩煥的。
納蘭彩煥的生意頭腦,不是一般的好。只要是個能夠一直賺大錢的,就一定笨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