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狗撫掌而笑,“此計妙啊”
謝狗回過神來,疑惑道“當年劉大哥為何多次跟山主鬧掰啊我覺得山主為人處世,他年少時不這樣”劉羨陽微笑道“他一直是老樣子,沒啥差別。但是我嘴巴臭啊,說話從來沒個忌諱,花錢如流水,月底結賬還了錢就沒錢,做事一貫顧頭不顧腚,就陳平安那心
細的謹慎性子,勸我總不聽,次數多了,擱誰受得了”
謝狗愈發疑惑,“劉大哥還挺驕傲”
劉羨陽反問道“不值得驕傲么”
謝狗剛想表示由衷贊同,她神色微變,忙不迭撂下一句“拉肚子”就跑路了。一邊伺機隱匿起來,謝狗一邊腹誹老瞎子的某位開門兼關門弟子,你當年游學路上,好好讀你的圣賢書便是,老是跟人詢問裴錢到底是不是那流落民間的公主殿
下,做啥子么
劉羨陽哭笑不得,本來還想與謝狗詢問一句,按照她的形容,遠古時代里的十四境和地仙們,是不是修為過于強大了
只是剎那之間,劉羨陽便覺不對勁,瞇眼望向一處,隨時準備遞劍。
海上,竟有人可以追上夜航船,魁梧男人伸手掰開陣法,大步跨入其中,落地之時,船身大震,附近海面掀起百丈浪頭。
男人環顧四周,笑道“東家就不必露面待客了,我找人閑聊幾句,你們也無需擺出如臨大敵的陣仗。”
陳平安沒有起身,抬頭望向門口那邊。
魁梧男子推門而入,氣勢之雄厚,屋內見之如山岳橫移而至。
他劈頭蓋臉兩句話,就說得陳平安眼皮子微顫。
“周密太心急了。”
“該等我出山的。”
沉睡萬年的那撥大妖,白景,無名氏,離垢等,當年都曾跟隨這位兵家老祖,再次開啟一場轟轟烈烈的戰事。
遠古第一役,名為登天,眾志成城。第二役,其實就是一場內訌,當時幾乎整個妖族都選擇押注一人。
按照楊老頭的貶低說法,就是一場分贓不均的內訌。
打下了“天上”,論功行賞,排坐坐吃果果,結果就沒幾個滿意的。
小陌雖然一向喜好跟人問劍,卻從不摻和這些無甚意思的利益之爭。
陳平安岔開話題,“在全椒山那邊,聽小陌說前輩,剛剛走了趟青冥天下。”男人自顧自挑了張椅子坐下,道“拿回一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再就是順道找個朋友敘舊,本想著喝過酒,就去鴉山見一見那位號稱數座天下武道第一人的林師。不曾想老友的道場依舊,卻已物是人非。我那老友一貫行事老道,早有預算身后事,經過千年復千年的長遠鋪墊,好不容易冒出了個占盡便宜的十四境修士,與開山祖師道力相仿了,本來想念在與他家老祖情誼,要對他指點幾句,可那家山風,實在是一塌糊涂,從上到下,里里外外,就沒幾個好貨色,老友若是泉下有知,恐怕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我就拗著性子,與他講了幾句,不曾想那廝是個半點不知好賴的,反過來冷嘲熱諷,怪話連篇。就我這脾氣,能慣著他雙
方約定,口頭訂立了生死狀,打了一架。哪里料到好歹是個十四境,即便是新鮮出爐、酒里摻水的貨色,竟然如此體魄孱弱,不堪一擊。”
陳平安沒說什么。男人大笑起來,“他那道場,好像與武夫不對付,一提起純粹武夫,便要來上一句武夫全靠嘴硬。搞得一州境內,武學宗師才聽說他躋身了十四境,就全跑到別州了,但是由此可見,一州武夫,確實丟人現眼,也怪不得他們這幫道官仙師瞧不起武夫。只是千不該萬不該,訂立了生死狀,還要陰陽怪氣問我一句,本座評價
武夫幾句,關道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