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為何能夠在這邊出現,是某位人不可貌相的達官顯貴,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上柱國子弟?或是那種駐顏有術的,國師崔瀺的貼身扈從,死士?所以才能夠單獨占據一間屋子?還是暫時在這邊處理雜務的大驪文秘書郎?
何況書上常有那類白衣謀士,躲在幕后出謀劃策,運籌帷幄指點江山,事了拂衣去。
關于繡虎的行蹤,眾說紛紜,神神道道的。韓鍔在邱國皇宮內,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陳平安卻只是說道:“韓鍔,你知不知道,邱國又要打仗了?打仗,是要死很多人的。”
韓鍔疑惑不解,這不是兩句廢話嗎?只是一想到對方極有可能是崔國師的心腹,便覺得這兩句話,藏得很大的意思,只是自己暫時無法理解。
男人說道:“當然,死人里邊,包括你,跟那位一心想要名垂青史的劉文進,劉尚書。”
韓鍔即便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可當他真從一位“大驪國師府官員”嘴里邊聽到這句話,仍是瞬間臉色慘白,頭皮發麻,背脊生寒。
韓鍔見那男人依舊笑容,嗓音溫醇,可是言語內容,卻讓少年親王好似天靈蓋那邊直冒涼氣。
“正因為你也是個死人,剛好又在大驪京城,湊巧年紀也不大,所以我才跟你多聊幾句。”
韓鍔到底是個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尤其是主心骨的劉文進又不在身邊。
少年竭力讓自己顯得更有膽氣些,可坐在那邊,何止是如坐針氈,忍不住身體發顫,抖成篩子似的。
男人說道:“不過我是剛當的官,之前不太熟悉大驪軍政,尤其是邯州風土和邱國內政,就更抓瞎了。忙完了公務,所以就跟你聊幾句。”
“接下來,我問你答?你若是有問題,當然也可以問我。大瀆以北,保留藩屬國號的,也就三十幾個,邱國還是單字,作為宗主國的大驪朝廷,對待你們韓氏其實不算差了。也就是崔國師和柳清風,有意要讓你們自己跳出來,擱我,可能一開始就不會慣著你們。”
韓鍔只是默不作聲。
陳平安笑道:“劉文進不在身邊,不敢說話?我就請這位舊白霜王朝的諜子來這邊。”
往屋外那邊說道:“把劉文進帶過來。”
很快韓鍔就看見了劉文進。
年輕女子手里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
陳平安晃了晃手中那本卷起的書籍,她便提著頭顱離開。韓鍔趕緊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陳平安搖搖頭,微笑道:“年紀不大,演技不錯,明明第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還裝得挺像。只是還無法確定,落魄山的陳平安,是不是新任大驪國師?”
韓鍔驀然眼神銳利起來,用手心擦了擦嘴角,緩緩起身,低頭作揖道:“藩屬韓鍔,拜見大驪國師。”
陳平安笑道:“邱國已經不是大驪藩屬。所以你想富貴險中求,賭個藩屬新君的想法,落空了。”
韓鍔驟然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國師真要在邯州境內大開殺戒,舉兵入境,濫殺無辜?”
陳平安搖頭道:“對,也錯,我只殺你們這些以為打了仗、邊軍死完了都不會死你們的人。”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