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征兆的,本以為劫后余生的十數人,瞬間斃命。
那撥既不能說是喜怒無常、也不好說是循規蹈矩的飛升城劍仙,也沒有任何解釋。
陳平安站起身,看了眼齊廷濟,不會怪我喧賓奪主吧?
齊廷濟笑道:「一看你就是個負責出謀劃策、查漏補缺的狗頭軍師。」
謝狗自顧自點頭道:「這些個強梁豪橫之輩不得好死,咱們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好,必須江湖留美名,很好,殺人劍活人刀!」
小陌倍感無奈。
謝狗朝那些女鬼招招手,「莫怕,我自有手段,送你們一樁山上機緣,學成了仙家術法,再來報仇不遲。」
齊廷濟走向大殿門檻,說道:「三年之后,我再來一趟。」
「你們放心,到時候肯定還會殺人。來的次數多了,你們就會越來越清楚我的底線在哪里。」
「當然前提是金鏨王朝還在。無妨,即便換了廟堂或是道場,你們總歸還在這座天下。」
這讓人怎么放心?
皇帝不忘將這位青年劍仙送到大殿門檻,齊廷濟說了句止步,張敷之便停下了。
沒有立即離開京城,他們施展障眼法,坐在一座碧綠琉璃瓦攢集的屋檐上。
謝狗笑道:「山主是擔心這里邊,會不會藏著個類似黃鎮的人物?小仇大恨尚且如此難纏了,更何談遠處的少年少女們,或是師尊被做掉、或是家族長輩被宰了,如此血海深仇,豈不是更要揪著不放?」
陳平安搖搖頭,「不怕這個,無非是有仇報仇,各說各話,無名者殺有名,各講各理,這些不算什么。」
取出那只養劍葫,喝了一口酒,陳平安頭疼道:「我只是擔心陸芝新收的弟子,蛟龍溝的程三彩。好不容易才撇清關系,連那件金醴法袍都送出去了,這下接手了龍象劍宗,算怎么回事。」
齊廷濟笑道:「反正你就要當新宗主了,到時候下一道法旨,把那件金醴法袍收回來?」
陳平安無奈道:「齊老劍仙,少說幾句風涼話行不行,"劍仙"和"金醴",意義特殊。若說不得已送出去,不見面還好,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好了,現在好了,去了你們那座祖師堂,我瞧著就心里別扭。」
齊廷濟說道:「你也別跟我訴苦,我只管送出一座宗門。」
陳平安問道:「那我們動身去飛升城?」
齊廷濟卻搖頭說道:「反正就是那么個事,你們在飛升城祖師堂提一嘴就算落地了,你開的口,寧姚不反對,陳緝也附議了,還能有什么異議不成?我就不去飛升城了,在天幕那邊等你們。我下次返回此地,準備學一學陳緝,用個化名,該換身份,六十年間,走走看看。」
陳平安點點頭,「也好。」
齊廷濟笑道:「我第一次涉足此地,算不算"開門紅"?」
小陌點頭說道:「多殺幾個王八蛋,凡俗夫子明年的日子就好過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