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著極大生意的張直,卻是一副年輕文士的相貌,常年背著竹箱。他更像個進京趕考的窮書生。見了面,若是與之客套寒暄,讓人總想問他一句,在那途中的荒郊野嶺,有沒有遇到過貌美的狐仙?
龐超問道:“這么多年以來,一次都沒有后悔?”
張直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剛下山那會兒,喝過很多完全沒有說話的份的酒。”
“參加過很多需要自報身份、必須介紹自己是誰的朋友的酒局。”
“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酒不好喝。當然今天是例外,是我主動想喝酒。”
龐超拍了拍張直的肩膀,“既然臉皮是這么磨練出來的,我就不與你計較喊師伯的事情了。”
他們這才開始喝酒。
龐超突然潑冷水一句,“我覺得他只會比繡虎更難打交道。”
洗冤人也好,包袱齋也罷,想要在寶瓶洲站穩腳跟,總之都繞不過大驪王朝,尤其是如今的新任國師。
祁真明顯有些訝異,笑問道:“這是為何?”
祁天君一直覺得跟聰明人往來,一點都不費勁。怕就怕跟混人打交道。
張直點頭道:“我在青衫渡見過陳先生,好聊是真的好聊,難聊也是真的難聊。”
不光是陳平安,劉桃枝跟崔瀺都是打過交道的。談得攏,談不攏,崔瀺也不會有任何的疾言厲色。事后劉桃枝返回總堂那邊,仔細復盤,嘗試著逐字逐句解析崔瀺每句話的言外之意。最終劉桃枝總結出兩個觀點,一個是總堂在座所有人公認的答案,崔瀺比天底下最精明的生意人更市儈。
另外一個是劉桃枝的個人感覺,至今沒有跟誰提過。
不知為何,總覺得那次不歡而散的見面,崔瀺看著自己,就像從頭到尾看個傻子。
劉桃枝他們站在窗口,一起望向那位多以青衫劍客示人、今天卻是身穿大驪朝服的年輕人。
曾經如無名野草一樣的孤兒。
竟然可以活得這么如日中天。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