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霽聞言說道:“國師,我心里有數了,之前是我讓陛下為難了,以后我只管抱定一個宗旨,管你是誰的兒子孫子,誰敢為難我和巡城兵馬司,我就搬出國師為難他!”
陳平安一愣,好家伙,說話這么直白的嗎?
洪霽喝了一大口茶水,一不小心就見底了,洪霽也不覺尷尬,咧嘴笑道:“國師可以開罵了!”
陳平安笑道:“為了這場慶典,你們辛苦忙碌了這么久,今天晚上可以去菖蒲河,敞開了喝頓慶功酒。”
洪霽站起身,拱手道:“有國師這句話,我與同僚們就要敞開了喝花……喝酒!”
陳平安站起身,將洪霽送到門口,突然問道:“聽說你是木匠的兒子?”
剛剛舌頭打結的洪霽頓時神采煥發,使勁點頭道:“當年我爹的木作手藝,是十里八鄉最好的!”
如今回到家鄉見著了爹,也還是既尊敬更怕的。他爹是個悶葫蘆,從不過問自己的事情,唯獨有次喝酒,老人說了幾句實在話,只是讓洪霽必須做到兩件事,當個本分的好官,別犯法。再就是別在外邊討個小的,他這輩子只認一個兒媳婦。
陳平安點點頭,輕聲道:“都是一樣的道理,大匠示人以規矩。”
洪霽一怔,第一次快速正視了一眼身邊的年輕國師,隨后大步流星走下臺階。
剛剛過了申時,蕭樸就已經趕來國師府,比雙方預定的時辰要提前很多,她說大驪朝廷開出的條件,總堂那邊都爽快答應了。
投桃報李,陳平安也說玉宣國京城那座道觀附近,很快就會暗中多出兩位修士。再讓蕭樸多跑一趟,去找趙繇和曹耕心兩位侍郎商量細節。蕭樸干脆利落就告辭離去,庶務繁蕪,千頭萬緒的,累死個人,真是比刺殺誰還要勞心勞力了。
離開那間官廳之前,蕭樸稍加留意了屋內的一切擺設細節,放了什么文房清供,書架上邊有什么書,尤其是新書,都是學問,也很快就會是很多有心人悉心鉆研的門道了,例如能否送幅字畫到這邊,擱放一二雅致器物,有那著作放在案頭,國師曾經過目?
蕭樸去找了“于磬”,后者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沒有了重返櫻桃青衣一脈的想法,蕭樸倒是覺得沒什么,由著公孫泠泠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蕭樸再把她攙扶起身,說這樣蠻好的,公孫泠泠施了個萬福,泫然欲泣,蕭樸打趣一句,真是可憐見兒的。
蕭樸獨自走出國師府,她默默回望一眼照壁。
好像先前大驪京城街道上,先后離開驪珠洞天的幾位同鄉,他們一起重逢,又各奔前程,東西南北。
哪怕她只是旁觀者,都會由衷覺得人生際遇真是不可思議。
就像一位算命先生在三十年前路過槐黃縣城的那條泥瓶巷。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