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那兩撥數量懸殊的劍修,前者可能是去異鄉送死,后者也可能是在家鄉等死。
反觀大源王朝,大概是氣運都被崇玄署給占據了大半,道門劍仙也有相當數量,由于修道志在長生不朽,所以極少趕赴戰場。
此消彼長,戰場形勢立即出現了變化,使得大源王朝邊軍突然間就有了一種意料之外的優勢,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沖殺敵軍。
盧渙卻猶豫了,一而再再而三猶豫,最終就是貽誤戰機,敵國在私底下花了巨大代價,以最快速度從別國請來了一大撥修士和武夫宗師。其實對峙雙方在戰場依舊是均勢,但是大源王朝卻被皇子盧渙的決定,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導致軍心渙散,一敗涂地。
如果不是護國真人楊清恐負責斷后,說不定大源王朝的撤退邊軍,十不存三。一場唾手可得的登基之戰,硬生生被盧渙打成了一場幾乎是滅國之戰的敗仗。
老皇帝拍了拍椅把手,“那筆賬,你繼續算去,過不過得去,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現在把這把椅子,雖說晚點交給你來坐,寡人就算今晚就嗝屁,還是很放心了。很放心!”
盧渙大概是一下子就腰桿硬了,回了一句,“早不跟我說這些肺腑之言,早點去當太上皇頤養天年不好嗎?”
老皇帝爆了句粗口,草你媽。
尚未是新皇帝、至少當晚依舊是皇子的盧渙,黑著臉。
老皇帝悻悻然道,也不是什么罵人的話,不這樣,怎么會有你呢,是不是這個道理?
盧渙臉色更黑了。
不管如何,盧渙終究是當上了大源王朝的皇帝陛下,絕大部分事情,都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知道了也還是想不明白,算不清帳。
所以盧渙一直想要找個機會,跟那位陳先生當面聊一聊,沒有外人,就他跟他,與那位賬房先生請教請教,好讓自己心里好受。
那天御書房,當了多年皇帝、都有了太子的盧渙,看著兩位道士,說道:“記住,以后史書提起這件事,是太子盧鈞的建議!”
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的兩位崇玄署道士,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下來。
在我們北俱蘆洲,面子比天大!
絕不是酒桌上初次見面就好好好,離了酒桌便難難難,最后把事情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你們劍氣長城獨獨不把我們北俱蘆洲當外人是吧?
那我們北俱蘆洲就絕不給你們把我們當外人的機會!
這就叫北俱蘆洲的面子。
盧渙將兩位道士送出御書房。
你陳平安即便當了大驪國師,也還是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對吧?
院內臺階上,盧鈞咧嘴笑道:“國師,怎樣,我這個不記名弟子,當得如何?大源有我這個太子,真是祖墳冒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