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總不能說我命好吧。
周清高倒也沒有故意諷刺這位龍伯道友,只因為當下柴伯符的金丹境,很扎實,極有底蘊。
分為三桌,暫作休歇,各自喝酒。當然還有個柴伯符,依舊不肯上桌喝酒。
秋云伸了個懶腰,笑道:“要我說,隱官大人還是私心重了點,不夠事功極致,只是那山巔境的婆姨補缺地支一脈,哪里比得上讓他的首徒補缺來得立竿見影?”
窈窕也看不慣秋云總拿陳平安說事,她便與個死人借用一句,還是原封不動的那句老話,“有本事當著隱官的面說這種話。”
秋云愁眉不展,“以前不敢當面造次,現在就更不敢啦。呵,隱官若是在此現身,我就納頭便拜,帶藝投師!”
也不是他吃飽了撐著跟那隱官不對付,要知道他的師兄,正是那個在那劍氣長城戰場,死在年輕隱官手上的侯夔門。
也行吧,他都不用與師兄繼續勾心斗角,就不費半點功夫,白得了一整套名為“劍籠”的遠古重寶。一副鮮紅色的鎖子甲,內壁篆刻有兩百篇上乘道訣,一頂紫金冠,兩根長尾雉長翎,俱是遠古大妖遺物或是真身遺蛻煉化而成。
瀲滟卻是望向那條空蕩蕩的道路,別有心思。
不敢道上見鄭。
也怕道旁遇鄒子。
就是不知如今鄒子何在?
柴伯符最無所事事,喝著酒,抬頭瞧了瞧那旗招子。
咱們喝的,敬酒罰酒?假酒真酒?醇酒毒酒?
蕭愻盤腿坐在長凳上,覺得這頓酒沒白喝,她已經想出了好幾個極霸道的好名字。
鄭居中神色恬淡道:“人也好,妖也罷,志在長生也好,志在蒼生也罷,總是修道之士,上了山,就是仙凡有別,既然有了云泥懸殊的仙凡有別,當有‘終有一日,要教這世界圍繞我而轉’的野心。”
“在座各位,登頂途中,不管與誰起了大道之爭,再見鄭居中之流的敵手,能不能道心堅定,與之當面笑言一句,‘你鄭居中算個什么東西?’諸位,昨日不敢,明天敢嗎?”
綬臣聞言笑道:“明天后天怎樣不好說,反正今天現在不敢。”
瀲滟他們沉默片刻,哄然大笑,各自滿飲一碗酒水。
起風了,風中的旗招子獵獵作響。
蠻荒天下的荒原上開著無數的野花。
鄭居中放下酒碗,將其倒扣在桌上,站起身,微笑道:“動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