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證得金仙道果的白狐一爪按下,將那大片田壟悉數震碎,“白景,你當只有自己發得狠,耍得兇?!”
謝狗數次縮地至別處,先后躲過五條凜冽光亮,“熬啊熬,好不容易熬出一個再見天光的大獲自由唉,你舍得么你,不舍得的。”
青丘舊主瞇起一雙眼眸。
謝狗以短劍指向它那顆頭顱,“我可窮啦,騷狐貍記得賠錢啊!”
青丘舊主極為清楚白景這把短劍的厲害,遠古道士被劍修所傷,最麻煩的,就是傷勢難以痊愈,很容易被那四散的劍氣弄得手忙腳亂,所以調養起來,除了消磨光陰不說,還要浪費大量靈氣天材地寶,還有一類劍修的劍氣最是無賴,經常一場廝殺過后,逼退劍修的道人,看似未曾傷及大道根本,卻經常在緊要關頭,劍氣一起,就遭了殃。
而白景手中的這把短劍,別看它不起眼,卻是這一類劍修狠辣手段的集大成者。
謝狗笑呵呵道:“咋的,你是想要看過勝負,再來決定敵友關系?”
青丘舊主輕輕彎曲利爪,鋒芒畢露,并不言語,條條狐尾晃動不已。
劍修白景,行事詭譎,極難纏,她選中……某個道號之后,幾乎都是在暗中謀劃許久,務必一擊斃命,遞出一劍或是一氣呵成的接連數劍,一擊不中便要遠遁,絕不戀戰。
白景本就是天資絕頂,術法駁雜,別的遠古道士,可能窮其一生,才能將一兩種術法道脈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她卻是有什么學什么,誰不嫉妒白景?誰不忌憚這種好像每天都在精進道行的劍修?
記得曾經有一頭道力深厚的飛升境大妖,雄踞一方,當時白景才是一位地仙,竟然主動出劍,雖說的確傷了對方不輕,也惹來對方的暴怒,雙方就此展開了一場追殺和逃竄。誰曾想白景竟然在生死一線間,成功躋身了飛升境,那頭飛升境大妖的下場可想而知,白景的戰利品,除了一個新鮮道號,便是大妖始終無法煉制成功的這把短劍。
青丘舊主冷笑連連。
謝狗往后一蹦跳,故意裝出滿臉驚恐神色。
原來那騷狐貍抖摟出了兩位裙下之臣。
地面上出現了一位古貌道人,一手挽著一截烏木,一手雙指并攏,豎在胸前,微笑道:“白景道友,又見面了。”
還有一個身披金色甲胄的魁梧女子,面容粗獷,雙手持瓜棱錘,二話不說便是揮動雙錘,砸向那渺小身形的貂帽少女。
謝狗一邊亂竄,一邊笑道:“阿紫姐姐唉,哪有款待貴客,直接端上兩大盤硬菜的道理,涼碟都么的,不講究了啊。”
謝狗言語戲謔,道心卻是如止水,若還是巔峰狀態,一鼓作氣,攮死作數。
現在嘛,只好拗著性子陪她耍一耍嘍。
這狐媚子,早年能夠游蕩天下,當然是極有手腕的,既能自保,也能殺敵,缺一不可。
在那無限寂寥的遠古荒原之上,只要見著了“人”,往往就是一場生死。
不管是誰,行走人間,膽敢小覷任何道人,總是要吃大苦頭的。
一條劍光接連穿透那魁梧甲士與古貌道人的頭顱,既然暫時尋不見白骨道人的蹤跡,就來此地面一游。
青丘舊主幽幽嘆息一聲,將那兩位傀儡的破碎身軀收回,委實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