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轉頭望向那個朝氣勃勃的背劍少年,點頭笑道:“可以。”
看來自己的晚輩緣也不錯。
兩撥人分開后。
吳曼妍擦了擦額頭汗水,與那少年問道:“你方才與陳先生說了什么?”
賀秋聲說道:“雙方約好了,等我成了玉璞境,就問劍一場。”
吳曼妍疑惑道:“等你晃悠悠躋身上五境,陳先生不該是十四境了?還打什么,問什么劍?”
少年傷心道:“師姐!”
師姐,不能因為我喜歡你,你就這么欺負人。
吳曼妍頭一甩,馬尾辮微微晃,她望向那個青衫背影,突然覺得山上練劍有意思極了。
還沒走到鸚鵡洲那處包袱齋,陳平安停步轉過頭,望向遠方高處,兩道劍光散開,各去一處。
其中一道劍光,正是腳下這座鸚鵡洲?
陳平安有些疑惑,師兄左右為何出劍?是與誰問劍,而且看架勢好像是兩個?一處鸚鵡洲,另外一處是泮水縣城。
陳平安親眼看到那道劍鞘帶起的劍光,就落在了不遠處。
至于一般修士,境界不夠,早已本能閉眼,或是干脆轉頭躲避,根本不敢去看那道璀璨劍光。
鸚鵡洲本身并無太多異樣,只是島嶼四周的河水,驟然一淺,使得一座原本不大的鸚鵡洲仿佛水落石出,山根地脈露出極多。
所有剛剛從鴛鴦渚趕來的修士,叫苦不迭,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哪哪打架嗎?
嫩道人拍了拍身邊好友的肩膀,“柳道友,托你的福。”
柳閣主所到之處,必有風波。
柳赤誠笑道:“好說好說。”
鸚鵡洲一處府邸,道號青秘的飛升境大修士馮雪濤,正在與幾位山上好友議事。所謂好友,其實就像南光照身邊的那位嚴大狗腿,會說話,識得趣而已,一起商量著如何在桐葉洲開枝散葉,言語之間,除了皚皚洲劉氏,需要禮讓幾分,此外什么玉圭宗,不值一提。
而泮水縣城那邊的流霞洲大修士荊蒿,這位道號青宮太保的一宗之主,也是差不多的場景,只不過比那野修出身的馮雪濤,身邊幫閑更多,二十多號人,與那坐在主位上的荊老宗主,一同談笑風生,先前眾人對那鴛鴦渚掌觀山河,對于山上四大難纏鬼之首的劍修,都很不以為然,有人說要家伙也就只敢與云杪掰掰手腕,如果敢來此地,連門都進不來。
一把出鞘長劍,破開宅子的山水禁制,懸在庭院中,劍尖指向屋內的山上群雄。
荊蒿停下手中酒杯,瞇眼望向屋外那把長劍,瞧著眼生,是哪個不講規矩的劍修?
屋內有人開始起身破口大罵,來到門口這邊,“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打攪荊老喝酒的雅興?!”
一人身形飄落在庭院中,伸手輕輕握住長劍,淡然說道:“左右。”
門口那人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臉色慘白無色,再說不出一個字。
左右說道:“我找荊蒿。閑雜人等,可以離開。”
左右瞥了眼門口那個,“你可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