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往每次出關,老真人都要詢問袁靈殿在內幾個嫡傳,你們最近有無結交新朋友啊,可以邀請來山上做客嘛。可惜一個比一個傻子,不解其中真意。
陳平安聽到張山峰剛剛破境,放心不少。猶豫了半天,小心翼翼與老真人提了一嘴,說自己在鴛鴦渚那邊碰著了白帝城的柳道醇。
老真人疑惑道:“柳道醇?貧道聽說過此人,可他不是被天師府趙老弟鎮壓在了寶瓶洲嗎?何時冒出來了?趙老弟趙老弟,是不是有這么回事?咋個被柳道醇偷跑出來了?是柳道醇修為太高,還是老弟你早年一巴掌拍下去,手中天師印就沒能拍個結實?”
趙天籟笑答道:“不太清楚,估計是時日一久,天師印道意流散了,何況當年本就沒下狠手。至于柳道醇怎么跑到了鴛鴦渚,就更不清楚了。”
以前火龍真人還兼著龍虎山外姓大天師的時候,見了面,一口一個老天師,現在好了,卸去頭銜后,一口一個趙老弟。
看來當時龍虎山拒絕了張山峰繼任一事,讓火龍真人還是有些意難平,怨氣不小。
于玄就跟著感慨道:“是啊是啊,這符箓一途,道意難以久存,就像老道一枚符箓托山岳,若是再不主動撤去,至多再過個百八千年,就要松動幾分了。”
三位老道人的閑聊,陳平安聽得頭皮發麻。
自己與火龍真人的單獨言語,怎么全被旁人聽了去?
符箓于仙與大天師兩位得道高人,肯定不至于偷聽對話,沒這么閑,那會不會是循著光陰長河的某些漣漪,推衍演化?
陳平安只得主動與兩位前輩打招呼。
趙天籟微笑道:“隱官在鴛鴦渚的一手雷法,很不俗氣。”
于玄笑瞇瞇道:“丟石子砸人,這就很過分了啊,不過瞧著解氣。”
火龍真人則繼續打瞌睡。
曾把百萬睡魔都戰倒,使得我一條風骨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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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離開鸚鵡洲,在渡口乘坐渡船去往鰲頭山府邸。
因為少年皇帝想要乘坐這條簡陋渡船,理由充分,說是能夠多看幾個外鄉修士,說不定里邊就藏著隱官大人這樣的世外高人,然后一見他根骨清奇,就要收為弟子,最后得知他是個當皇帝的,只得錯過了一位良材美玉的修道奇才,高人黯然離去,抱憾終身,以后在山上每每想起,就要掬一把辛酸淚……
不過等到袁胄登船,就發現沒人搭理他。
袁胄站在欄桿旁,說道:“郁爺爺,咱們這筆買賣,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啊。”
第二場議事,袁胄雖然身為玄密皇帝,卻沒有參加議事。
郁泮水的理由是陛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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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太小,風頭太大,風一吹,容易把腦袋刮走。
所以是他辛苦與文廟求來的結果,陛下如果覺得憋屈,就忍著。袁胄當然愿意忍著,玄密袁氏開國才幾年,他總不能當個末代皇帝。
郁泮水笑道:“不對勁?剛才怎么不說,陛下嘴巴也沒給人縫上吧。”
袁胄說道:“我好歹是當皇帝的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都是一道道圣旨啊,真要反悔,還要被隱官大人白白看輕了幾分,更虧。”
來時路上,兩人都商量好了,將那條風鳶渡船半賣半送,就當皇庫里邊沒這玩意兒。
玄密王朝與落魄山搭上線,雙方還有些私誼,都算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