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崧一個迅猛御風而至,身形轟然落地,狂風大作,渡口這邊等待渡船的練氣士,有不少人七歪八倒。
只是等到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便個個故作沿水游覽狀,趕緊移步遠去,躲得遠遠的。
老舟子看了一圈,還是覺得只有那個浩然嫩道人,有資格與自己聊幾句,至于那個白帝城柳道醇,花俏個什么勁兒,咋個不干脆當個娘們嫁給鄭居中得了?
顧清崧急哄哄問道:“嫩道友,那小子人呢?腳底抹油滑哪去了?”
嫩道人一聽這話,就覺得神清氣爽,與這位同道中人和顏悅色道:“顧道友,你說那小子啊,一個不留神就沒影了,天曉得去哪里。找他有事?若非急事,我可以幫忙捎話。”
顧清崧大罵不已,好小子,竟然躲著自己?
李寶瓶看著這個說話越來越難聽的老人。
顧清崧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一瞪眼,倒是忍了忍,畢竟是個小姑娘家家的,長得也著實順眼,這么靈氣盎然的姑娘,不常見的,所以這位老舟子就只發揮了不到一成功力,說道:“瞅啥?!”
只是話一說出口,顧清崧自己就覺得有些
總覺得好像錯漏掉了什么緊要的事情,但是偏偏想不起了。近在咫尺,水中撈月一般徒勞無功。
柳赤誠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欲言又止,只是轉念一想,就沒敢提醒什么,就學那龍伯老弟一回,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娘的,等老子回了泮水縣城,就與龍伯老弟好好討教一下辟水神通。
李寶瓶轉移視線,喊了一聲哥。
原來來了個儒衫書生。
李希圣。
顧清崧,或者說仙槎,呆滯無言。
有些事,他是有猜測的,只是不敢多想。
如果猜中了,那么這個先前曾經與的讀書人,就會是自己師父的半個師兄。
白玉京大掌教,代師收徒且授業傳道了兩位師弟,余斗,陸沉。
李希圣微笑問道:“仙槎,你方才說什么?”
顧清崧呆呆無言。
李寶瓶說道:“哥,前輩就這脾氣,沒什么。”
李希圣轉過頭,與小寶瓶笑著點頭。
至于方才對顧清崧的微笑,和對李寶瓶的和煦笑意,當然是天壤之別。
李槐老老實實作揖行禮:“見過李先生。”
李希圣笑道:“李槐,只要不是刻意起念,就都沒事。”
李槐聽得迷糊,仍是點頭。聽不懂又沒關系,照做就是了。是李寶瓶的大哥,又是讀書人,還是同鄉,總不能害自己。
書上書外,天底下的道理千千萬,其實牢牢抓住一兩個,比起滿腦子記住道理,嘴上知道道理,更有用處。
李希圣再對那仙槎以心聲言語道:“先前摘掉你的些許念頭,是有理由的,真相如何,多說無益。既然事已至此,我就不故伎重演了,只是以后再遇到我這個妹妹,就要委屈你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