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老者一臉干笑,“是來浩然天下的游歷路上,公子幫忙取的道號,我這不是擔心沒個綽號傍身,陪著公子出門在外,容易害得自家公子給外人瞧不起嘛。”
老瞎子笑呵呵,一招手,桃亭被猛然一拽過去,只得彎著腰,歪著腦袋,腦袋被那五指如鉤抓住,乖乖保持這么個滑稽姿勢,桃亭是根本不敢躲。
手指下,咯嘣脆。
桃亭都沒敢出聲。
那個老樹精看得打了個激靈,趕緊轉頭不敢看,只是又聽得毛骨悚然。
這個老瞎子,不是善茬啊。
李槐趕緊起身,一巴掌拍在老瞎子的胳膊上邊,“行了行了,你別總這么欺負老嫩,在家關起門來就算了,在外邊,好歹給老嫩留點面子。”
老瞎子松開手,一巴掌摔在桃亭側臉上,打得后者砰然倒地,以心聲道:“以后再這么只顧自己逞威風,給李槐帶來諸多意外,一巴掌拍死你。”
不過明面上,老瞎子從袖子里摸出一本泛黃書籍,隨手丟在桃亭身上,“一路護道,沒有功勞,只有苦勞,這是上半部煉山訣,下半部,以后再說。”
桃亭雙手捧住書籍,雙眼赤紅,激動萬分。
作為蠻荒天下的攆山老祖,驅山徙山不用多說,不比那袁首差太多,唯獨之后的煉山一道,要比那個袁首遜色多矣。不然那個王座位置,就該輪到桃亭來坐了,什么袁首,得一聲桃亭老哥。而不是兩次在十萬大山邊緣偷偷晃悠,找機會就會吃了自己。
桃亭為啥愿意給老瞎子當看門狗,還不是奔著這部煉山訣去的?
李槐一拍桌子,問道:“當賢人這么個事,是不是你的意思?!”
嫩道人剛得了天大便宜,覺得屋內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這要是打起來,最后遭罪的,鐵定是他,絕不會是李大爺,所以開始挪步。
老瞎子點點頭。
不曾想李槐眉開眼笑,繞到老瞎子身后,給老瞎子揉肩敲背,小聲道:“此次一回,下不為例。”
這次返鄉回家,爹娘和李柳,要是知道了這么個事,還不得笑開了花?
再說了,還有那個沒見過面的姐夫,聽說是北俱蘆洲的書香門第出身,那么總不能讓姐姐嫁過門去,給婆家人看低了一眼。如今有個了當書院賢人的弟弟,多少可以說話硬氣幾分。
李槐提醒道:“說好了啊?君子什么的,別來了,千萬別亂來,不然我跟你急,那咱倆的大半個師徒情分,可就要淡了。”
老瞎子還是點頭。
君子頭銜,算個屁,到時候讓文廟直接給個書院山長。不過看李槐這孩子的脾氣,好像一直不太喜歡出頭,若是山長太惹眼,副山長剛好。
當師父的,給徒弟什么東西,竟然還得小心掂量,仔細思量。最后收不收,得看徒弟心情?
老瞎子和李槐這對師徒,確實不多見。
李槐坐回原位,繼續翻看一本江湖演義小說,突然抬起頭,對老瞎子笑道:“剛剛在書上瞧見個說法,老樹著花無丑枝。師父你年輕那會兒,模樣應該不差吧?”
老瞎子笑著點頭,“不差的,當年陳清都、龍君幾個,一直嫉妒此事。”
嫩道人看著一張老臉開花的老瞎子。
老瞎子是最不喜歡翻老黃歷的一個人。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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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李槐這邊,竟然都愿意聊這些了。
那個老樹精顫聲問道:“你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