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婦人掩嘴而笑,許斌仙會心一笑。
唯有許渾面無表情,只是扯了扯嘴角,便開始低頭喝茶,心中嘆了口氣,這個小姑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以后她嫁入清風城,是福是禍,暫時不知。
不過只要自己能夠躋身仙人境,萬事好說。
陶煙波瞥了眼許渾,沒來由說了一句:“按照玉液江水府那邊給來的諜報,劉羨陽已經是一位金丹劍修了。”
被許渾煉化為本命物的那件瘊子甲,就是驪珠洞天劉羨陽的祖傳之物。
許渾神色平靜道:“看來劉羨陽的修行資質,確實很好,說明阮圣人收徒弟的眼光更好。”
陶煙波神色微變。
那個已經在正陽山開峰的年輕金丹劍修,名叫庾檁,年少時就已經是位毋庸置疑的劍仙胚子,曾經差點成為龍泉劍宗的嫡傳,甚至還在龍泉劍宗的祖山神秀山那邊,修行過一段時日,只是不知為何,阮邛最后竟然將這么一位注定結丹的少年天才,送下山了。于是庾檁與其余兩位昔年龍泉劍宗的“師兄妹”,轉投正陽山,庾檁登山之初,就在一場祖師堂議事中,被老劍仙陶煙波選中,帶到了秋令山上修行,得到過陶煙波的不少指點,哪怕后來開峰建府,其實依舊屬于秋令山一脈的劍修。
許渾說阮邛挑選徒弟的眼光好,那么陶煙波對庾檁寄予厚望,又算怎么回事?
許氏婦人趕緊打圓場,“錯過庾檁,肯定是龍泉劍宗一大損失,庾檁如今已是金丹,百年之內元嬰可期,定然會是秋令山的一大臂助,只等陶老祖躋身上五境,將來一線峰祖師堂議事,只要是陶老祖不點頭的事情,就肯定通不過了。”
陶煙波撫須而笑,“不能這么講,將宗主和夏師伯置于何地?”
然后她拿起茶杯,高高舉起,開始轉移話題:“此次慶典,地仙如云,是咱們寶瓶洲千年未有的盛事,我在這里以茶代酒,恭喜袁老祖。”
白衣老猿點點頭,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位正陽山護山供奉,突然說道:“回頭找個機會,我隨手宰了劉羨陽,就當是陶紫的嫁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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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圓八百里的正陽山私家山河之內,有條碾伯河,河神祠廟建造在開顏渠旁,兩位修士出門散步,夜游至此。
繼姜尚真、韋瀅之后,真境宗第三任宗主的劉老成,身邊跟著次席供奉的女子元嬰修士,李芙蕖。
至于這次一起趕來正陽山道賀的首席供奉,截江真君劉志茂,獨自與山上好友喝酒去了。
李芙蕖見劉老成一路無言,直奔開顏渠,好像是約了人在此?只是李芙蕖生性謹慎,宗主自己不說,她就沒有多問什么。
劉老成遠遠瞥見開顏渠的一個身影,獨自坐在堤壩上喝酒,是位山上老友,無敵神拳幫的老幫主高冕。
劉老成心情轉好幾分,不在沉默,隨口問道:“那個來自仙游縣的郭淳熙,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也沒什么修行資質,你怎么愿意收為不記名弟子?”
李芙蕖答道:“是姜老宗主的意思,他給了郭淳熙一件信物,讓此人到了宮柳島,就指名道姓說要見我,我哪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