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日墜月起,周而復還,形成一個寶相森嚴的金色圓形,就像一條神靈巡游天地之大道軌跡。
陳平安再手腕擰轉,是五行之屬的本命星辰,顯化而生,五彩顏色,剛好圍繞日月緩緩旋轉。
日月星辰,如獲敕令,圍繞一人。日月共懸,銀河掛空,循規蹈矩,懸天流轉。
在這之后,是一幅幅山河圖,寶瓶洲,桐葉洲,北俱蘆洲,若隱若現,或彩繪或白描,一尊尊點睛的山水神靈,走馬觀花在畫卷中一閃而逝,其中猶有一座已經遠游青冥天下的倒懸山。
轉瞬之間,一襲青衫居中而立,神人在天。
饒是姜尚真都有些心神震動,忍不住問道:“崔老弟,這是哪門子的劍術?!”
崔東山笑瞇瞇道:“當然是劍術,不過也算是先生首創的拳法,拳劍皆可,不用分家。純粹武夫,萬年以來,天下氣盛,此為巔峰。”
崔東山揮動雪白袖子,“是我的先生嘛,不值得大驚小怪。”
不然先生怎么能夠與那個曹慈拉近武道距離?
靠的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十境氣盛這一層。
裴錢神采奕奕,看吧,果然不還是自己聰明,師父教拳可以,至于喂拳,是絕對不行的。
假借石柔皮囊的化外天魔,一個忍不住,故伎重演,振臂高呼,隱官老祖武功蓋世,劍術無敵,去他娘的白玉京真無敵,道老二就當你的千年萬年第二……
不過這個附身石柔的白發童子,總算記得施展術法隔絕天地,不讓自己的話語泄露出去,美中不足,總覺得不夠盡興,畢竟隱官老祖都聽不見的鐵骨錚錚肺腑之言。
賒月看了一會兒那輪明月,屏氣凝神定睛仔細看,最終嘆了口氣,雖說那家伙回鄉后,在鐵匠鋪子那邊,大概是看在劉羨陽的面子上,歸還了半成的月魄精華,可是這個年輕隱官,心手都黑,讀書人什么腦子嘛,學什么像什么。難道說自己回了小鎮,也得去學塾讀幾天書?
賒月問道:“這頭老猿會跑路嗎?”
寧姚搖頭道:“不會,身心俱死。”
渡船那邊,余蕙亭只覺得驚心動魄,喃喃道:“難怪能夠在劍氣長城當上隱官。”
魏晉說道:“袁真頁要祭出殺手锏了。”
余蕙亭好奇問道:“魏師叔,怎么說?”
魏晉默不作聲,自己不會想嗎?哪怕想不到那個真相,無非再等個一時半刻,就自然而然知道答案了,問什么問,意義何在?
余蕙亭誤以為魏師叔是在想事情,追問道:“魏師叔,莫不是那頭護山供奉,下一拳會更加兇狠霸道,想著換命?”
魏晉都懶得轉過頭看她,難得擺一擺師門長輩的架子,淡然道:“聽說你在山下歷練不錯,在大驪邊軍中口碑很好,不可自滿,戒驕戒躁,以后回了風雪廟,修心一事多下功夫。”
他的言下之意,其實是提醒她在山中修行,需要多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