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成功帶走了六十二位譜牒修士,其中地仙三人。之后在游歷途中,陸陸續續又收取了十數位弟子,加上從雨龍宗所轄島嶼歸攏起來的修士,滿打滿算依舊不足百人,可這就是如今雨龍宗的所有家底了。
云簽如今在等一個人,也就是未來的雨龍宗宗主,劍氣長城的女子劍修,納蘭彩煥。
如今納蘭彩煥已經是玉璞境劍仙了。
當年納蘭彩煥提出了一筆買賣,云簽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何況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云簽都愿意將她奉迎為雨龍宗宗主。
一條即將到達大驪京城的渡船,大驪藩王宋集薪笑道:“稚圭,你都是飛升境了,戶籍一事,什么時候我幫你改改?”
在槐黃縣衙署戶房那邊,稚圭的籍貫還是婢女身份的賤籍,州府乃至大驪禮部自然就照搬了。
稚圭眉眼柔順,搖頭道:“不用改啊,拿來提醒自己做人不忘本嘛。”
好像還是當年的泥瓶巷主仆,挑水曬衣,洗菜做飯,大手大腳花錢,添置家當,等到屋內物件多到實在擺不下了,她就隨手賤賣出去,然后成了她的私房錢。
宋集薪笑了笑,“那什么時候你有想法了,與我說一聲。”
他看了眼她的側臉,既熟悉又陌生。
浩然天下水運,被中土文廟一分為二,道號青鐘的淥水坑澹澹夫人,總掌九洲陸地水運。
此外四海水運,又被一分為四,四片海域各有一位大水君坐鎮,哪怕被切割成四份的轄境,任何單獨的一座水域,依舊可謂是廣袤無垠,遼闊無邊。
其中三位大湖水君,順勢升任了四海水君的高位,位列中土文廟新編撰的神靈譜牒從一品,與穗山大神品秩相同。
而她身為世間唯一一條真龍,卻只是東海水君,如果是那場大戰之前的稚圭,會覺得文廟如此作為,簡直就是故意羞辱她。但是現在的稚圭,就只是冷笑幾聲,然后她沒有任何推三阻四,接納了一海水君神位。
落魄山上,老廚子最近給小米粒做了個棉布小挎包,用來裝更多的瓜子。
小米粒對小挎包的喜愛,半點不輸給那條金扁擔,喜新不厭舊嘛。
今兒一個鯉魚打挺,起床后,小米粒落地一跺腳,又睡過頭了,抄起一把鏡子,指著鏡面,說,咋回事,又睡懶覺,嗯?!還有臉笑?下不為例啊!再睡懶覺,我可就要請客吃酸菜魚了啊,你怕不怕?!
陳靈均還是三天兩頭往騎龍巷跑,忙著找賈老哥侃大山。一老一小,酒桌上的車轱轆話反復說,竟然誰也沒個膩歪的。跟小鎮“差不多歲數”的孩子,狹路相逢。陳靈均就蹦蹦跳跳,左右搖晃,跳起來出拳嚇唬人。
小啞巴跟掌柜石柔看了不少書,專程去了趟紅燭鎮,扛了一大麻袋的書回鋪子。掌柜石柔就笑問你有錢?小啞巴搖搖頭,直接說么的錢。
咋回事?
我找到了那個掌柜,說是老廚子要我幫忙買的,錢以后補上。
這也行?
小啞巴咧嘴一笑,有事我擔著,實在不行就還回去,反正書上也沒少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