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福地的畫卷四人,雖然按照浩然天下的定義,都屬于貨真價實的純粹武夫,只是四人各有側重,隋右邊,執念重,直接放棄了武道,轉去登山修道,成為劍修。魏羨,從來志不在武學登頂,更喜歡沙場和……當官,最大的官。
天曉得這個自稱喝酒海量的家伙,以后會不會直接找塊地盤,比如在山河破碎的那座桐葉洲,重新當個開國皇帝。
盧白象相對于隋右邊和魏羨,好像是最沒有野心的一個。
至于朱斂,在外人眼中,則是那個最不求上進的。
崔東山合攏折扇,抬頭望天,“呵,白玉京。”
朱斂問道:“老觀主先前說的那個大概?前一句好猜,后一句?”
人間已無陳清都,誰能劍開托月山?
崔東山搖搖頭,“天曉得。”
朱斂看了眼天色,笑道:“算了,不聊這些煩心事,今夕只可飲酒談風月。”
日光作紙,夜色如墨,世道研磨,心事成字。
崔東山拿出兩壺酒,拋給朱斂一壺,各自飲酒。
朱斂喝著酒。
就一定我是陸沉?
就不能陸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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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靈均回到了騎龍巷,直接跟賈老哥要了一壺酒,到了一大碗,一口飲盡。
陳靈均盤腿坐在長凳上,壓低嗓音說道:“賈老哥,你是不知道,我今兒見著了三個外鄉人!”
賈老神仙問道:“干架了?可曾占著便宜?需不需要老哥幫你找回場子?論嘴皮功夫,咱哥倆以理服人,就沒有服不了的人。”
陳靈均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泄露天機的念頭,一來此事不宜瞎顯擺,二來被至圣先師說中了,好像只要涉及到那些個關鍵詞匯,就有口難言,哪怕是彎來繞去,一樣不成。陳靈均嘆了口氣,到底有些可惜,抹了抹額頭,結果一手新的汗水,賈老神仙震驚不已,直接來了句江湖黑話,點子扎手?陳靈均苦笑兮兮的,只是提了一碗,先前一屁股坐地,坐而論道?三教祖師當時好像都在街上站著呢。
一想到這個,陳靈均就汗如雨下,只得轉移話題,“周首席不在山上,還是有點寂寞。”
那家伙有錢,有趣,有閑,讀過書,喝得酒,吹得牛。
就憑姜尚真那句“我和靈均老弟這樣的天縱奇才,若是還要辛苦修行,豈不是欺負人”,陳靈均就愿意對這位首席供奉刮目相看,投緣!
而且姜尚真酒桌說話,一套一套的,極有嚼頭,比啥佐酒菜都得勁。
百無一用是書生,極難處是書生落魄。浪子回頭金不換,最可憐是浪子白頭。
什么花繁柳密秾艷場,鶯歌燕舞脂粉窟……其實文縐縐的,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姜尚真拍胸脯保證,以后到了云窟福地,他來安排,兄弟三人,闖一闖那英雄冢!
不曾想一條小小的騎龍巷,就有景清老弟和賈老神仙兩位豪杰人物。
于是姜尚真就有樣學樣,說騎龍巷這地兒,定然是塊風水寶地,學那掌律長命,在騎龍巷又花重金買下了三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