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最后抖了抖袖子,嬉皮笑臉道:“我也學一學章首席的畫蛇添足,關起門來說句自家話,如果你們兩個膽敢一錯再錯,哪天讓我家先生失望了,我就先打你們半死,再讓你們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崔東山動身離開仙都山之前,自家先生曾經問了個極有意思的問題。
如果是玉圭宗韋瀅暗中許諾,給出差不多的名利誘惑,那章戴兩人,是不是同樣會鞍前馬后,并且更加死心塌地?
崔東山點頭說是。
先生便笑著說了句,那就說明人心上下功夫,還遠遠不夠牢靠,無妨,滴水穿石,徐徐見功。
兩位地仙,一個金丹噤若寒蟬,一個元嬰只說不敢,絕對不會辜負陳劍仙的栽培和信任。
白衣少年宛如一團白云,憑空消散,天地靈氣不起絲毫漣漪,來無影去無蹤。
葡萄架下,章流注與戴塬面面相覷。
沉默許久,戴塬小聲道:“章老哥,我宅子那邊,就只是咱哥倆喝個淡茶吧?”
“不然?!”
章流注沒好氣道:“溫柔鄉是英雄冢,空耗我輩修士精神,百害而無一利。”
戴塬默然點頭,怪我咯。
章流注說道:“我就不去你宅子飲茶了,就在這邊繼續喝酒,咱倆仔細思量,總得計較出個大致章程來。”
戴塬精神一震,立即落座,給章流注倒上一杯酒,神采奕奕道:“還是章老哥穩重,咱哥倆是要好好商量。”
兩位同舟共濟的地仙,開始坦誠交心,聊著聊著,就連虞氏王朝與那大崇王朝未來如何結盟,都聊出一點眉目了。
確實,比喝花酒有滋味多了。
果然大丈夫就不該沉溺于溫柔鄉,要謀大業啊。
結果葡萄架那邊又探出一顆腦袋,嘖嘖不已,“真不是我說你們倆,都啥腦子啊,談了些什么啊,寡婦夜哭呢?”
章流注和戴塬身體僵硬,對視一眼,皆是倍感無力的頹然。
崔東山從袖中摸出兩本冊子,隨手丟在酒桌上,“見者有份,記得都多看幾遍,背個滾瓜爛熟,再寫個千八百字的讀后感,回頭我要考校你們的。”
白衣身形再次消逝不見。
兩位地仙修士,如同兩個學塾蒙童,剛剛拿到手一份先生給的課業。
久久無言。
戴塬用眼神詢問,那家伙走了嗎?
章流注以眼神回答,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問那位腦子有坑的崔仙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