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身為刑官二把手的捻芯,其真實身份,直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只聽說捻芯在祖師堂議事從不開口說話。
然后是昔年城外劍仙私宅之一的簸箕齋,三位男子劍修的穿女子衣裙。
最后是泉府一脈賬房修士們的見錢眼開撿破爛,攔我賺錢就是問劍。
這些修士,在各自賬屋內懸掛的一塊塊文房匾額,都極有特色,什么天道酬勤,勤能補拙,財源廣進,天高三尺。
尤其是后兩者,名聲都快傳遍整座天下了。
因為歙州、水玉、贗真三位地仙劍修,憑借某種師傳神通,師兄弟三人,輪流出城搜尋外鄉的劍仙胚子。
而這道秘法傳承,門檻極高,如今十幾個嫡傳弟子當中,也只有兩人勉強掌握。
其中歙州其實已經躋身元嬰,按照師父留下的那道旨意,他已經可以換上正常裝束。
聽說歙州剛剛穿上一件昔年衣坊的制式法袍,都還來得及走出門去找人喝酒,結果就被兩位師弟找上門,差點跟他反目成仇,只得繼續“有福同享”了。
歸功于歙州和師弟水玉各自收取的嫡傳弟子,當年問了個好死不死的問題。導致現在簸箕齋一脈,所有弟子都得跟著師父們一起穿女子衣裙。
于是這兩位“大師兄”,到現在都是同門師弟們的眼中釘。
其實這個“四怪”的說法,有趣也有趣,好玩也好玩。
只是不知為何,所有人都覺得不是那么有意思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可能是如今的飛升城,少了那幾位曾經熟悉至極的上五境劍修,少了那幾個劍氣長城的老人,也可能是少了那兩個挨罵最多的讀書人。
就像罵人,如果從頭到尾,都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叉腰罵人,唾沫四濺,都沒個人還嘴,到最后,也就覺得會累人了。
所以得有人對罵啊。
程荃和趙個簃,算是會罵人的老劍修了吧?
可是對上二掌柜,倆加一塊兒,都不夠看。
如今刑官一脈掌門人齊狩,聽說當年只是坐在城頭,明明啥事沒做,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被吵架雙方傷及無辜而已,就差點被程荃罵出一腦門屎。
劍氣長城對待那位年輕隱官,要么喜歡,要么討厭,就沒有第三種人。
當然也分被坑過錢和沒有被坑過錢的。
曾經有個不知道想錢想到失心瘋、還是對二掌柜仰慕已久的泉府修士,一天夜里,年輕人鬼鬼祟祟想要來酒鋪這邊,偷走二掌柜的那幅對聯,當然沒忘記隨身攜帶了一副“贗品”對聯,結果這個小蟊賊,被鄭大風摟住脖子,在那之后,連續來酒鋪喝了一個月的酒水,才算把那筆賬一筆勾銷。
鄭大風轉頭望向大街,嘆了口氣。
如今的飛升城,大致上三個山頭已經定型。
分別是刑官、隱官、泉府三股勢力。
寧姚暫領隱官一職,如今避暑行宮一脈的劍修,人數已經達到二十人。
但是在鄭大風看來,一座飛升城,還是有很多隱憂。
只說隱官一脈內部,就缺少一個真正服眾的二把手,羅真意雖然是元嬰境劍修,而且幾乎可以確定她會躋身上五境,但是因為她性格的關系,寧姚不在飛升城的時候,避暑行宮里邊,遇到了爭執不休的情況,就很難有人做到真正的一錘定音,不是他們不夠聰明,而是人人都很聰明,但是又沒有誰能夠做到當之無愧的“最聰明”。
此外,避暑行宮的新隱官一脈,也很難恢復到之前的那種親密無間了,氛圍冷清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