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換成師兄崔瀺來走這趟中土五岳之行,以同樣的境界同樣的身份,估計五位山君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想必最終都會點頭。
被譽為月落之地的桂山,當下卻有一位趕都不走的“貴客”,道號“仙槎”的顧清崧,白玉京三掌教陸沉的不記名大弟子。
顧清崧與那山君抱怨道:“你咋回事,怎么半點不聽好勸的,當了山神就聽不懂人話是吧?”
相貌清雅的儒衫老者,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某人言語,只需要左耳進右耳出即可。
顧清崧自顧自說道:“記吃不記打的臭毛病,要不得啊,當初在你這盤上邊,那座副山候補之一的山頭,可不就是因為沒讓劉十六登山游歷,吃了大苦頭,還罵人家劉十六是頭扁毛畜生,結果如何,不就被老秀才給幾腳踩踏得陷入大地百余丈,你這位頂頭上司,好的不學學壞的,偏要學那老秀才護短是吧,幫忙吵架吵到了文廟那邊,又是如何下場了?聽說那繡虎,給劉十六當師兄的,直接給那座山頭那位山君,一口氣羅列出將近百條罪狀,每一條都有據可查,山頭沒能重新復原高度不說,直接在功德林那邊吃牢飯了,好不好吃?你當時臊不臊?好歹是個大岳山君,你當時咋不直接運轉本命神通,幫忙文廟挖個地洞呢?如今誰不知道老秀才最偏心陳平安這個關門弟子,你這是上桿子觸霉頭呢?”
老山君皺眉道:“有完沒完?”
顧清崧呸了一聲,“老子要不是有事相求,稀罕與你說這些道理。”
老山君說道:“先前我得了一道文廟旨令,只是聽命行事。”
顧清崧疑惑道:“是那亞圣開口,讓你給陳平安下個絆子?”
老山君惱火道:“慎言!”
顧清崧自顧自說道:“肯定不至于啊,亞圣再跟文圣不對付,那也是學問之爭,阿良又是文圣一脈的狗頭軍師,兩家關系其實沒外界想得那么差。不然是哪位文廟教主?更不應該啊,如今老秀才剛剛恢復了神位,腰桿硬嗓門大的,經生熹平又是個在老秀才那邊管不住嘴的耳報神,與老秀才關系最好了,文廟里邊,誰頭這么硬?”
老山君說道:“那道旨令,并無落款。”
顧清崧揉了揉下巴,“那就很古怪了,小夫子一向明人不做暗事的,可又不是亞圣的授意,難道是至圣先師與我一樣,到了天筋道友這邊,有事相求?”
老山君大怒道:“顧清崧,休要口無遮攔!再敢胡說八道半個字,立即下山去。”
不曾想顧清崧摔了袖子,“走就走。”
還真就身形一閃而逝,去了山外。
只是片刻之后,顧清崧就又縮地山河,回了原地,顧清崧說道:“我可是被你兩次趕出門、總計三次登門求人了,天筋道友,你再這么不給半點面子,我可真要開口罵人了。”
老山君養氣功夫再好,也經不起顧清崧這么睜眼說瞎話,敢情你仙槎先前是沒開口一直當啞巴呢?
顧清崧搖頭道:“還不如一個才四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沉得住氣,天筋道友,一大把年紀,都活到某個狗日的身上去了嗎?”
浩然天下許多山巔修士,他們那些膾炙人口的“綽號”,至少半數出自顧清崧之口。
此人這還能活蹦亂跳到今天,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居胥山中,這些年新開了一間酒鋪,只是名聲不顯,門檻又高,所以一直客人寥寥。
當下酒鋪里邊除了老掌柜,和一個名為許甲的店伙計,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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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酒客,山君懷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