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幼癡呆,很小就被爹娘嫌棄,馬婆婆就自己帶著孫子,少年很不合群,經常一個人爬到屋頂上去看著云彩。
從小到大,跟隨馬婆婆姓馬的少年,被人欺負到最后,覺得踩他一腳都嫌臟鞋子,這個可憐孩子,好像只對泥瓶巷的婢女稚圭笑過。
所以馬婆婆才會格外記恨那個婢女,認為她就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肯定是她主動勾引自己的寶貝孫子。
年輕女冠走到那名背負長劍的男人身邊,問道:“關于馬苦玄,當真沒有回旋余地?”
男人語氣冷漠道:“你們那個小師叔,如果真是想要收這孩子做開山弟子,怎么不自己來?他的名號再響亮又如何?又沒跟我打過,憑什么要讓給他?他要是不服氣,就來真武山找我,贏了,就讓他帶走這個孩子。”
年輕道人微笑道:“無非是讓我們小師叔多跑一趟,何苦來哉?”
綿里藏針。
負劍掛符的男人瞇起眼,“哦?”
年輕女冠有些氣悶,看了一眼同門師弟,年輕道人哈哈一笑,便不與那人針鋒相對,自顧自抬頭道:“今天月色真好。”
她有些無奈。
只要涉及到自己宗門的那位小師叔,莫說是她和師弟,恐怕一洲之內的所有年輕道士,皆是與有榮焉。
廊橋那邊,臺階下,站著一名赤腳僧人,他臉龐方正,有堅韌剛毅之神色。
這位苦行僧沒有抬頭望向那塊金字匾額,而是看著之前宋集薪插香的地面,雙手合十,低頭悲憫道:“阿彌陀佛。”
矮小少年上岸,來到青牛背,看了看兩位飄飄欲仙的年輕道人,又看了看不茍言笑的背劍男人,最后他死死盯著要掛虎符的后者,咬牙切齒道:“我不要學什么長生大道,你能不能教我殺人?!”
男人傲然笑道:“我兵家劍修,自古便是天下殺力第一!”
年輕道人還以顏色,笑道:“哦?”
年輕女冠搖了搖頭,知道大局已定,便覺得辜負了小師叔的托付,心懷愧疚。
一時間溪畔的青牛背上,劍拔弩張,氣氛凝重。
李家的紅棉襖小女孩,趕緊躲在神仙姐姐身后。
青衣少女剛吃完最后一塊糕點,心情正糟糕得很,沒好氣道:“你們有本事找我爹打去!”
跟少女以及她爹大有淵源的男人,不再板著臉,笑道:“怎么打?”
年輕道人打趣道:“阮秀,這就有些欺負人了啊。你爹可是接替齊先生的下一位圣人,就像是此方天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