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炙熱起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姜北海,來自玉圭宗,如今我們宗門剛好欠缺一艘跨洲渡船,不知道桂夫人有沒有興趣,加入玉圭宗?”</p>
桂姨默不作聲。</p>
男人哈哈笑道:“范家一切損失,桂花島所有收入,以百年計算,我自會一顆銅錢不少,全部補償給范家!相信范家不敢、不愿也不會拒絕我的提議,桂夫人,你覺得呢?”</p>
東寶瓶洲是九大洲中最小的一個,相鄰東南方的桐葉洲,卻是不小,比起那座扶搖洲都要大上不少,而且桐葉洲的洞天福地,在九大洲當中數量算是多的,尤其是其中有兩座福地的品秩,極高。好到許多婆娑洲、俱蘆洲的修士,都會萬里迢迢趕往桐葉洲,各有所求,最終這些以“謫仙人”身份降落福地的修士,收益之高,要遠遠超過許多福地。</p>
而桐葉洲版圖上,桐葉宗和玉圭宗,一北一南,雙峰并峙。</p>
幫助丁家逃過一劫的那位桐葉洲年輕人,正是出自桐葉宗,一座宗門,能夠一洲稱號命名,屹立數千年不倒,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最佳展露。這一點,與東北方的俱蘆洲,卻敢從皚皚洲搶走那個北字,以北俱蘆洲自居,有異曲同工之妙。</p>
一位宮裝婦人笑道:“姜少爺,你在宗門一向深居簡出,咱們玉圭宗又不像那喜歡顯擺的桐葉宗,一向與人為善,想必是桂夫人聽說得少了。”</p>
桂姨搖頭道:“玉圭宗,我如雷貫耳,玉圭宗內掌握云窟福地的姜家,以及姜氏最近十數代,皆是一脈單傳,我都有所耳聞。”</p>
姜氏男子笑了笑,“既然桂夫人都知道,還是這般不冷不熱的態度,想必是覺得玉圭宗與老龍城范家,不在一洲,又隔著一個桐葉洲,所以鞭長莫及?”</p>
說到最后,姜氏男子此地無銀三百兩,彎腰賠罪,臉上卻是笑容陰冷,道:“失禮了失禮了,措辭不當,桂夫人莫要怪罪。”</p>
桂姨還是云淡風輕的模樣氣度,輕聲道:“有關大道誓約,涉及修道本心,不可輕易違背。姜公子的美意,我心領了。”</p>
男子直起身,“哦?”</p>
桂姨突然笑道:“那樁誓約,還有甲子期限,姜公子如果真有誠意,不妨等等?”</p>
年輕男子驀然大笑,“邀請桂夫人加入玉圭宗,算不得我姜北海的誠意,只要桂夫人愿意,嫁入都可以。”</p>
然后他自顧自擺擺手,哈哈笑道:“玩笑話,當不得真。桂夫人且放心,咱們玉圭宗宗主和我姜氏家主,都對夫人仰慕已久,由不得我姜北海隨心所欲,冒犯夫人。”</p>
桂姨還是笑臉以對,挑不出半點毛病。</p>
女子姿色的高低,面容是否長得傾國傾城,未必決定一切。</p>
那位瘦高老者目露激賞之意,只是天生語氣淡然,緩緩道:“桂夫人好氣度,如我家公子所言,玉圭宗確實極有誠意相邀,懇請夫人認真考慮,希望六十年后,能夠在玉圭宗山門內,喝上一杯桂夫人親手釀造的桂子酒。”</p>
桂姨輕輕點頭。</p>
雙方就此別過。</p>
她緩緩走回小院,抬頭看了眼老龍城方向,有些無奈,不知是否錯覺,這位婦人似乎還有一點小小的委屈。</p>
老龍城云海之上,一位綠袍女子向后倒去,躺在云海之中,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找死之人,何其多也。無趣無趣,喝酒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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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只普通的酒壺,抬臂舉起,結果發現滴酒不剩了,這讓女子沒來由想起那條地下河走龍道,自己取笑那個手握養劍葫仰頭喝酒的小酒鬼,怎的,這么快就遭了報應?女子一想到這個,便有憤懣,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隨手從云海拈起一把蘊含雨水真意的小云朵,丟進嘴里,將就著當做酒水咽下,狠狠嚼著寡淡無味的“云酒”,她心情糟糕至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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