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個垂垂老矣的薛淵,還是有些勝算的嘛。”
陸舫冷笑道:“大劍仙?你見過?你配嗎?”
薛淵還是笑呵呵道:“不配不配,陸大劍仙說什么就是什么。”
陸舫眼神充滿了譏諷。
薛淵對上了陸舫的視線,搖搖頭,隨著這位八臂神靈一抖背脊,如蛟龍抬頭,薛淵氣勢渾然一變,這才是曾經躋身天下十人該有的宗師氣度,薛淵臉色變得陰沉恐怖,勃然大怒,言語之間充滿了積怨和憤懣,“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謫仙人,全部該死!對,就是你陸舫現在的這種眼神,哪怕明明掉毛鳳凰不如雞了,看待天下所有人,還都是這樣,看待螻蟻一般!”
陸舫不置可否。
但是他知道此生最后一戰,就在今天了,不夠盡興,先前與那年輕人是如此,與趁人之危的薛淵捉對廝殺,更是憋屈。
就在此時,剛剛撤了遮掩的薛淵,宛如神靈降世,卻一瞬間身體僵硬,竟是給人在身后掐住了脖子,一點一點往上提。
薛淵像是一條被打中七寸的蛇,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雙腳離地越來越高。
那個偷襲老人的家伙嗓音溫醇,笑道:“視你們如螻蟻怎么了,沒有錯啊,你們本來就是。”
咔嚓一聲,薛淵被扭斷脖子,給那人輕輕丟在一旁街上。
沽酒婦人尖聲大叫起來,酒肆客人嚷嚷著殺人了殺人了,鳥獸散。
沒了薛淵阻擋視線,那人是一位翩翩公子哥,正是從金剛寺趕來的周肥。
周肥手中還拎著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向前一拋,丟在了陸舫身前,頭顱滾動,鮮血淋漓。
竟是笑臉兒錢塘。
周肥又隨手丟出那支小篪。
陸舫緩緩蹲下身,輕輕在那顆腦袋的面容上輕輕一抹,讓好友閉上眼睛,呆呆望著笑臉兒,陸舫沒有去看周肥,也沒有撿起那支小篪,只是顫聲問道:“為什么?”
周肥沉默片刻,答非所問,“什么時候,陸舫成了一個拖泥帶水的廢物?來這里,是為了破情關,結果到頭來看破勘不破,這也就罷了,大不了無功而返,最后連一顆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的死人腦袋,拿不起,放不下,陸舫,你就算回了桐葉洲,別說躋身上五境,我堅信你連元嬰境都待不住!”
周肥蹲下身,“你自己說說看,來這一遭,圖什么?老子堂堂玉圭宗姜氏家主,陪著你在這藕花福地,耗費這么多年光陰,又圖什么?”
不知何時,佩劍大椿在陸舫腳邊安安靜靜擱著,加上一支小篪和一顆頭顱,都躺在這條街面上。
周肥身后遠處,站著那些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有人身段纖細像楊柳,有人體態豐盈得像是秋天的飽滿稻谷。
陸舫抬起頭,“怎么不先去找周仕?”
周肥氣笑道:“兒子死了,再生便是。可你陸舫死在藕花福地,我難道再浪費六十年光陰?”
周肥站起身,招了招手,將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喊到身邊,“去,陪你這位當年最敬重仰慕的陸師兄喝喝酒,這么多年沒見了,你們一定會有很多的話要講。”
婦人臉色發白。
周肥拍了拍她的臉頰,“乖,聽話。”
地面一震,周肥身形消逝不見。
那些女子如振翅而飛的鳥雀,紛紛掠空而去,衣袂飄飄,彩帶當空,這一幕旖旎風景,看得附近街道的行人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