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才是世族高門的傳承有序,香火綿延。
此次姚鎮只帶了三名姚氏子弟,三人屬于同一個輩分,獨坐一輛馬車的姚近之,在隊伍最后方并駕齊驅的姚仙之和姚嶺之。
七八位隨軍修士,散落在隊伍之中。
姚鎮與陳平安坦言,其中有兩位是大泉王朝的秘密供奉,如果不是此次奉旨入京,就連他這位大泉品秩最高的邊疆大將,都無權調動那兩位修士。
其余六十余騎,皆是弓馬熟諳的邊軍老卒,還有這些老卒的少量家眷,多是姚氏家族的府上管事、雜役婢女之流。
陳平安夾雜在隊伍當中,騎馬緩行。
朱斂哪怕是坐在馬上,依然縮著身架子,隨著馬背一起顛簸起伏,晃晃蕩蕩,看似是陳平安四名扈從中最隨意、和氣的一個。
盧白象在閉目養神。
魏羨在騎隊之中,最如魚得水,自然而然。
客棧那邊,九娘久久不愿收回視線。
老駝背蹲在門口抽著旱煙,那些裊裊煙霧,遮住了褶皺的滄桑臉龐,如山霧布滿山巒溝壑之間。
小瘸子爬到了屋頂,登高望遠,才剛剛離別,就已經開始期待與那位負劍姐姐的下一次重逢。
鐘魁來到了那座小墳頭前,那塊石片墓碑已經倒了,還給人刨開了泥土,拿走了衣冠冢里頭的物件。
有些好玩,孩子嘛。
鐘魁摸著腦袋,轉頭看了眼那支浩浩蕩蕩遠行的隊伍,收回視線,雙手負后,搖搖晃晃走回客棧,自言自語道:“日出東海,萬里熔金。月落西山時,啾啾夜猿起。可惜不對仗,不然就是板上釘釘的傳世名篇了。”
鐘魁想了想,猶豫要不要走一趟狐兒鎮。
先生膽子也太小了點,好歹是大伏書院的山主,還出身于中土神洲的某位圣人府邸。
那條九尾狐,雖說它的名字,待在那位白老爺寫出的《真名篇》第二頁最前邊,可既然給自己知道了她的真名,要它死,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鐘魁雙手抱住后腦勺,清風拂面。
仿佛還有那陣陣秋風,在他高高抬起的兩只袖子里打轉兒。
這樣的鐘魁,客棧里邊的婦人,不曾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