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便提醒了魏羨他們幾句。
畫卷四人,都是才智卓絕之輩,自然知曉輕重利害。
那本購自倒懸山的九洲神仙書,其中就有專門提及天闕峰的女仙梳妝臺,雖然寥寥幾句,卻也極為傳神,令人好奇不已。
走得累了半死的裴錢突然抬頭,驚訝出聲道:“快看快看,天上有船!”
陳平安伸手按下裴錢的手指,輕聲道:“山神娶親一事,你給忘了?”
裴錢趕緊點頭,拍胸脯保證道:“下次肯定不會了!”
陳平安笑道:“就算有了下次,也沒關系,你畢竟還小,但是我說是這么說,你不能因此松懈。”
裴錢笑容燦爛,“明年就十一歲啦,可不小了。”
陳平安笑問道:“那你來背我的竹箱?”
裴錢苦著臉道:“可我今年才十歲啊。”
陳平安一個板栗敲過去。
裴錢靈巧躲過,挪了幾步,哈哈大笑。
朱斂笑瞇瞇看著兩人。
天闕峰,一峰獨高,周邊群峰如俯首低眉。
所以很惹眼,只是臨近山頂就開始云霧繚繞,看不清那邊的具體景象。
大致算是進入天闕峰地界后,經過一座石拱橋,底下就是嘩嘩作響的清澈溪澗,游魚悠哉。
陳平安剛走上橋就停步了,往南望去。
登山之后,就不知下一次是什么時候,才能雙腳踩在桐葉洲的大地上了。
扶乩宗那條有著千奇百怪的喊天街,大妖作亂后,是不是從此就沒了?
那個撞破天大陰謀的外門雜役少年,會不會像自己這樣,從一個泥腿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飛鷹堡那邊,陸臺在那座上陽臺觀道可有成效?當時為何要偷偷將價值二十枚谷雨錢的狹刀停雪,偷偷放入他的行囊?當時陳平安見陸臺收了陶斜陽三人做記名弟子,還不太理解陸臺那句“不近惡不知善”,如今才有些理解其中意味。
鐘魁以后還是不是大伏書院的君子?
女冠黃庭追殺那頭背劍白猿,會不會又是一番造化?
藕花福地的春潮宮周肥,返回玉圭宗后,搖身一變就成了整個云窟福地的主人,是叫姜尚真來著?
碧游府和埋河水神廟的香火,有沒有更加鼎盛?
大泉蜃景城到底有沒有迎來今年的第一場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