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無奈道:“又沒有其它便捷門路,只能用這種最笨的法子。我們就當散心好了,一邊逛,一邊等待山上的消息。”
蒙瓏有些氣憤,“愿意說話的,我們找到了,結果什么都不知道。不愿意開口的,一個個來歷不小,咱們不好公開身份,招惹不起,那些家伙仗著俱蘆洲身份,眼睛不是眼睛的,鼻子不是鼻子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多活了一百年幾百年,如今境界高一些嘛,要我看呀,不用三十年,公子就可以一只手對付他們。”
孤獨公子沒有理會婢女的抱怨,“先找到那個年輕女子再說吧。”
蒙瓏坐在桌旁,閑來無事,擺弄著桌面棋盤上的棋子,胡亂移動,“只知道個姓名,又是那艘打醮山渡船上邊,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修士而已,線索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那位云游僧人說起她,我們更要蒼蠅打轉。公子,我有些想家了。可不許誆我,找到了那位小修士,咱們可就要打道回府了哦。”
獨孤公子轉頭打趣道:“呦,你一個下五境練氣士,好意思說別人是小修士?”
蒙瓏笑瞇瞇道:“可奴婢好歹是一位劍修唉。”
獨孤公子瞪眼佯怒道:“劍修這貔貅,吃錢傷感情,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蒙瓏掩嘴嬌笑,“這話別人說得,公子可說不得。奴婢已經吃掉的神仙錢,且不說將來肯定賺得回來,放在公子家中,還不是九牛一毛?”
獨孤公子搖搖頭,“等你真正躋身了中五境,就不會這么講了。一個地仙劍修,修行路上耗費的天材地寶,最少是一般陸地神仙的雙份。”
蒙瓏點點頭,輕聲道:“主公和主母,確實是花錢如流水,不然咱們不比老龍城苻家遜色。”
獨孤公子氣笑道:“膽肥了啊,敢當著我的面,說我爹娘的不是?”
蒙瓏撒嬌道:“公子人好嘛,奴婢怕什么。”
獨孤公子笑道:“遲早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公子我就是個冤大頭。”
蒙瓏搖頭道:“才不要嫁人,嫁給那些繡花枕頭作甚,奴婢這輩子只跟著公子了。”
獨孤公子不置可否,轉頭繼續望著天色,“那頭狐妖,行事處處透著古怪,很不好對付啊。希望那個年輕人,聯手那用刀的女冠,可以有驚無險吧。”
蒙瓏笑道:“公子真是菩薩心腸。”
獨孤公子自嘲道:“我是想著只花錢不出氣力,就能買到那兩件東西,至于獅子園里里外外,是怎么個結局,沒什么興趣。是好是壞,是死是活,都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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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去半個多時辰,繡樓那邊,朱斂和老管事以及柳清山三人趕到,各自端著一罐酒壺大小的特制金漆。
繡樓內,石柔陰魂已經返回仙人遺蛻,坐在角落閉目養神。
裴錢一開始只恨自己沒辦法抄書,不然今天就少去一件功課,等得十分百無聊賴。
后來趙芽見小女孩額頭貼著符箓,十分有趣,便湊近搭訕,一來二去,帶著早有心動卻不好意思開口的裴錢,去打量那座鸞籠,讓裴錢細看之后,大開眼界。
老管事和柳清山都沒有登樓,一起返回祠堂。
離開之前,柳清山對繡樓高處作了一揖。
屋內,陳平安接過毛筆,朱斂在旁邊端著裝滿金漆“墨水”的陶罐“硯臺”,率先在一根柱子上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