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嗓音在寶鏡山之巔,輕輕響起。
“果然是個廢物。”
楊崇玄仰頭望去,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該不會是說我吧?”
一個算不得太漂亮的柔弱女子,腰懸一枚獅子印章,輕輕一躍,從山巔飄落而下。
楊崇玄心思急轉,正要踩死腳下的行雨神女。
那個年輕女子已經笑道:“我勸你別這么做。”
即便親眼目睹了楊崇玄近身廝殺的通天本事,那女子竟是依然緩緩走向楊崇玄。
不但如此,她還當著楊崇玄的面,兩次彈指,將蔣曲河與西山老狐彈飛出去。
那女子斜瞥了一眼下場凄慘的行雨神女,眼神滿是譏諷之意,“春王正月,大雨霖以震,書始也。浪費了這么個好名字。”
楊崇玄倍覺驚異,收起腳下力道,問道:“你是?”
女子說道:“李柳。”
楊崇玄抬起手掌,揉了揉下巴,“沒聽過啊。”
李柳似笑非笑,緩緩道:“關于這把鏡子的讖語,是我告訴你家那個開山老祖的,那會兒,他還穿著開襠褲呢,那會兒你們楊家還窮,那娃兒的褲子縫縫補補,藏不住鳥,也蓋不住腚。”
楊崇玄放聲大笑,差點沒笑出眼淚來。
他娘的他這輩子都沒聽過這么好笑的笑話。
李柳也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似柳條,溫柔婉約,極其好看。
楊崇玄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他便不太笑得出來。
楊崇玄試探性問道:“第四?但是事實上,卻讓劉景龍都沒轍的那個?”
那女子微微歪著腦袋,笑瞇著眼,回了一句,“劉景龍?沒聽過啊。”
楊崇玄瞪大眼睛。
哎呦,這娘們夠勁,比自己還能裝,對胃口!
只是楊崇玄有些犯嘀咕,那次躋身金身境之前,有位高人給自己算了一卦,說最近十年小心些,會被女子傷到。
他當時還誤以為自己是要命犯桃花,所以害他見著了漂亮女子就犯怵。
終究還是半個修道之人,一旦身陷情劫,還是相當麻煩的。
可其實那一卦,該不會是說自己要被眼前這個娘們,給打傷吧?
兩人相距不過五步,她終于站定。
她說道:“殺你有點難,代價有點大。”
似乎她在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