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跑。”
楊崇玄放聲笑道:“我倒要看一看是我的拳快,還是他們的腿快了。”
行雨神女輕輕一抬手,整座深澗之水如獲敕令,激蕩不已,然后水面轟然一聲拔高而起,在她和楊崇玄之間,轉瞬之間便樹立起一堵高達十數丈的冰墻。
所幸是臨水而戰,她有地利。
一拳輕松破開那堵水墻。
神女雙指并攏,輕輕一抹,山澗源頭之溪澗,化作一條水蛟,往一躍而過的半空楊崇玄迅猛沖去。
楊崇玄懸空站定,隨手伸出一掌,罡氣如虹,與那條水蛟撞在一起,俱是粉碎,陽光照耀下,寶鏡山半山腰竟然掛起一道彩虹。
楊崇玄先前跨出,就要走到對岸,行雨神女后撤一步,雙手一旋,身前出現一面大如井口的澄澈水鏡,鏡子邊緣一圈出現金光古篆。
楊崇玄哈哈大笑,身形前撲,一拳遞出,只是微微皺眉,水鏡并未破碎,整個人卻置身于一處水霧蒙蒙的幻境當中。
楊崇玄譏笑道:“好嘛,倒是會些伎倆,但是不知道我姓什么嗎?符箓陣法一道,這北俱蘆洲,咱們楊氏可是當之無愧的正宗!”
他娘的,一想到這個,楊崇玄便又忍不住記起那個劉景龍,氣不打一處來,竟是干脆不以家傳術法破這陣法,而是身形擰轉一圈,出拳如虹,往四面八方炸出拳罡,激蕩而散,楊崇玄大笑道:“我就看看你能支撐這處迷障幻境多久!”
楊崇玄狀若瘋癲,如天魔降世,拳罡之渾厚,哪里是一位尋常金身境武夫能夠擁有的氣象?
深澗岸邊,蔣曲河只見那位行雨神女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水中,身前那水鏡搖搖晃晃,不斷崩碎,又不斷被她以深澗水修繕鏡面。
行雨神女苦苦支撐,心中悲哀,她已經不再要身后三位離開寶鏡山,因為她確定無疑,他們是注定跑不掉的。
即便離開了寶鏡山,依舊會被那個瘋子追上。
結局已定。
哪怕大肆汲取寶鏡山深澗水運,她一樣至多支撐半炷香而已,甚至更短。
蔣曲河臉色慘白,喃喃道:“怎么會這樣?不該這樣的。”
西山老狐終于察覺到自己女兒的慘狀,蹲在一旁,卻毫無用處,老狐心急如焚,終于開始后悔為何沒有聽取那個傻兒子的言語。
楊崇玄在水鏡幻境之內站定,“熱手完畢,不玩了。”
深呼吸一口氣,擺出一個拳架,如上古神人天將,欲劈江河,正是他年少時悟自一副家傳神祇武斗圖的拳架。
水鏡砰然崩裂,如一盞琉璃砸地,摔碎四散。
行雨神女只得轉換神通,駕馭深澗水運,化作一副鎧甲,披掛在身,試圖盡量阻滯那個男人的前進。
只是剎那之間,那人便來到她身前,一拳洞穿了她的腹部,緩緩抽回手臂,然后另一只手繞過,抓住她的頭顱,將其丟在地上,最終一腳踩在她的額頭上,低頭望去,嘖嘖笑道:“不愧是神女,還真與那些山水神祇的金身差不多,鮮血都是金黃色的,而且尋常神祇,挨了我這一拳,應該粉碎的,不錯不錯,等我取了寶鏡,我再讓你恢復元氣,你我繼續廝殺一場,放心,辦完了正事,我出拳會慢上三分,力道小三分,絕不會這么速戰速決,男人太快,不像話。”
楊崇玄嘴上言語客氣,可是突然加重腳上的力道,將行雨神女的整顆腦袋都按入雪白石崖當中,使得她暫時無法從深澗汲取水運。
楊崇玄彎下腰,微笑道:“如果再這么耽誤我的正事,我可就要踩斷你的脖子了。”
行雨神女竭力掙扎,手指微動,依然試圖從深澗當中汲取水運。
壁畫城九位神女,走出畫卷之后,只要是生死一線,皆是如此決絕,從無怨言。
就在楊崇玄打算徹底解決掉這個神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