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衫老儒士掠空而至。
南苑國國師種秋。
朱斂瞥了眼,“呦,高手。”
種秋似乎看到兩位“謫仙人”出現在南苑國京城,并不疑惑,反而笑道:“陳平安呢?”
裴錢一挑眉,挺起胸膛,老氣橫秋道:“我師父么得空,讓我這個開山大弟子先來看看你們!”
然后裴錢如遭雷擊一般,再無半點囂張氣焰。
她甚至有些手腳冰涼。
在那之后她一直渾渾噩噩,直到離開了藕花福地,才稍稍回過神。
魏檗和鄭大風都覺得古怪。
朱斂搖搖頭,示意不用多問。
這天,裴錢是人生中第一次主動登上竹樓二樓,打了聲招呼,得到許可后,她才脫了靴子,整齊放在門檻外邊,就連那根行山杖都斜靠外邊墻壁,沒有帶在身邊,她關上門后,盤腿坐下,與那位光腳老人相對而坐。
老人問道:“找我何事?難不成還要與我學拳?”
不知為何,這么多年一直沒長大的黑炭丫頭,她使勁點頭,“要學拳!”
老人問道:“不怕吃苦?”
裴錢眼神堅毅,“死也不怕!”
老人嗤笑道:“好大的口氣,到時候又哇哇大哭吧,這會兒落魄山可沒有陳平安護著你了,一旦決定與我學拳,就沒有回頭路了。”
裴錢沉聲道:“我想過了,就算我到時候會哭,會反悔,你也一定要把我打得不敢哭,不敢反悔!”
老人似乎對于這個答案有些意外,爽朗大笑,最后他看著那個小丫頭的雙眼,“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要學拳?”
裴錢雙拳緊握,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我裴錢誰都可以比不過,唯獨一個人,我不能輸給他!絕對不可以!”
老人哦了一聲,“好,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崔誠的關門嫡傳了,放心,不需要有那狗屁師徒名分。”
裴錢抬起手,抹了把眼淚,重重點頭,站起身,向這位老人鞠躬致謝。
在陳平安那邊從來沒有虛架子的光腳老人,竟然站起身,雙手負后,鄭重其事地受了這一拜。
裴錢一腳向前踩地,一腳后撤,拉開一個拳架,“來!”
崔誠一閃而逝,一手按住黑炭小姑娘的頭顱,按在墻壁之上,裴錢渾身骨骼咯吱作響,七竅流血。
老人微笑道:“還要學嗎?!”
裴錢怒吼道:“死也要學!”
老人點頭道:“很好。”
————
當初在南苑國京城的小巷那邊,走出了一位青衫少年郎,他撐著油紙傘,笑容和煦,望向裴錢,微微訝異之后,嗓音溫醇道:“裴錢,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