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在休憩時分,就拿著那把劍仙蹲在小山腳,專心磨礪劍鋒。
偶爾晏胖子董黑炭他們也會來這邊坐會兒,晏胖子逮住機會,就一定要讓陳平安觀摩他那套瘋魔拳法,詢問自己是不是被練劍耽擱了的練武奇才,陳平安當然點頭說是,每次說出來的言語理由,還都不帶重樣的,陳三秋都要覺得比晏胖子的拳法更讓人扛不住,有一次連董黑炭都實在是遭不住了,看著那個在演武場上惡心人的晏胖子,便問陳平安,你說的是真心話嗎,難道晏琢真是習武天才?陳平安笑著說當然不是,董黑炭這才心里邊舒服點,陳三秋聽過后,長嘆一聲,捂住額頭,躺倒長椅上。
在這期間,幾乎每天都有個袖子裝滿糕點的小姑娘,來寧府門口嚷著要拜師學藝。
一次給寧姚拖進宅子大門,痛打了一頓,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天,不曾想只隔了一天,小姑娘就又來了,只不過這次學聰明了,是喊了就跑,一天能飛快跑來跑去好幾趟,反正她也沒事情做。然后給寧姚堵住去路,拽著耳朵進了宅子,讓小姑娘欣賞那個演武場上正在打拳的晏胖子,說這就是陳平安傳授的拳法,還學不學了?
小姑娘眼眶含淚,嘴唇顫抖,說哪怕如此,拳還是要學啊。
小姑娘默默擦拭眼淚,哽咽著說原來這就是娘親說的那個道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寧姚沒轍,就讓陳平安親自出馬,當時陳平安在和白嬤嬤、納蘭爺爺商量一件頭等大事,寧姚也沒說事情,陳平安只好一頭霧水跟著走到演武場那邊,結果就看到了那個一見到他便要納頭就拜的小姑娘。
倒也不陌生,大街上的四場架,小姑娘是最咋咋呼呼的一個,他想不注意都難。
陳平安也不好去隨便攙扶一個小姑娘,趕緊挪步躲開,無奈道:“先別磕頭,你叫什名字?”
小姑娘趕緊起身,朗聲道:“郭竹酒!”
陳平安點點頭,抬起左手,掐指一算,喟然長嘆道:“不巧,名字不合,暫時無法收你為徒,以后再說。”
郭竹酒一臉誠摯說道:“師父,那我回去讓爹娘幫我改個名字?我也覺得這個名字不咋的,忍了好多年。”
陳平安搖頭道:“不成,我收徒看緣分,第一次,先看名字,不成,就得再過三年了,第二次,不看名字看時辰,你到時候還有機會。”
郭竹酒十分懊惱,重重跺腳,跑了,嚷嚷著要去翻黃歷,給自己挑選三年后的那個黃辰吉日。
晏琢陳三秋呆立一旁,看得雙方差點眼珠子瞪出來。
郭竹酒是個小怪人,從小就腦子拎不清,說笨,肯定不算,是個極好的先天劍胚,被郭家譽為未來頂梁柱,說聰明,更不行,小姑娘鬧出來的笑話茫茫多,簡直就是陳三秋他們那條街上的開心果。小時候最喜歡披著一張被單瞎跑,走門串戶,從來不走大門,就在屋脊墻頭上逛蕩,如果不是被董不得打得多了,好不容易長了點記性,不然估計這會兒還是如此,還有傳聞,隱官大人其實挑中了兩個人選,除了龐元濟,就是郭竹酒。
陳平安顯然也有些不敢置信,“這也成?”
陳三秋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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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成,估計還得看郭竹酒明天來不來。”
陳平安望向寧姚。
寧姚說道:“難說。”
陳平安也沒多想,繼續去與兩位前輩議事。
關于老大劍仙的去姚家登門提親當媒人一事,陳平安當然不會去催促。
在陳平安廂房屋子里邊,白嬤嬤笑問道:“什么事?”
陳平安笑道:“還是那個小姑娘郭竹酒,要拜師學藝,給我糊弄過去了。”
納蘭夜行打趣道:“白白多出個記名弟子,其實也不錯。”
陳平安搖頭苦笑道:“這么大的事情,不能兒戲。”
白嬤嬤說道:“郭家與我們寧府,是世交,一直就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