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什么作小楷,宜清宜腴。
裴錢抄書的時候,極為用心,停筆間隙,也不愛聽大白鵝胡說八道。
大白鵝你的字,比得上師父嗎?你看看師父有這么多烏煙瘴氣的說法嗎?看把你瞎顯擺的,欺負我抄書不多是吧?
崔東山轉過頭,看了眼一抄書寫字就心無旁騖的大師姐,笑了笑。
自己的字行不行?入不入流?看三兩巴掌大小的一幅字帖,賣出多少顆谷雨錢,就知道了。
只可惜不太好說這個,不然估計這位大師姐能立即上山,劈砍打造出七八只大竹箱來,讓他寫滿裝滿,不然不讓走。
再者也不是所有提筆寫字,就可以稱得上是一幅字帖的。
抄完了書,裴錢蹲在地上,背靠小竹箱,安安靜靜,等著魚兒上鉤,燉魚這種事情,她可是得了師父真傳的。
崔東山突然問裴錢想不想獨自闖蕩江湖,一個人晃悠悠返回家鄉落魄山。
裴錢當然不敢,大白鵝腦子該不會是被行山杖打傻了吧?問這問題,大煞風景。
裴錢連就說不成不成,得師父同意了,她這個開山大弟子才可以獨自下山,再有那一頭小毛驢做伴兒,一起游歷山河。
崔東山就說再往前走,黃庭國那條御江,是陳靈均的發家地。還有那曹氏芝蘭樓,更是暖樹丫頭的半個家鄉。真不去走一走,看一看?
裴錢背好竹箱,站起身,開始在大白鵝身邊散步,一手抓住小竹箱的繩子,一手攥緊行山杖,“恁多廢話,游歷事小,趕緊回家事大,沒我在那邊盯著,老廚子一身好廚藝豈不是白瞎,再說了壓歲鋪子的生意,我不盯著,石柔姐姐可喜歡偷偷買那胭脂水粉,假公濟私了怎么辦。”
崔東山笑道:“石柔買那胭脂水粉?干嘛,抹臉上,先把人嚇死,再嚇唬鬼啊?”
裴錢皺眉道:“大白鵝,不許你這么說石柔姐姐啊。好不容易偷偷買了胭脂水粉,還得仔細藏好,免得讓我瞧見,生怕我笑話她……”
崔東山笑呵呵道:“那你笑話她了沒有?”
裴錢繃住臉,憋著笑。
崔東山說道:“先生又沒在。”
裴錢哈哈大笑起來,“那會兒我年紀小,個兒更小,不懂事哩,所以差點沒把我笑死,笑得我肚兒疼,差點沒把柜臺拍出幾個窟窿。”
裴錢很快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只是笑,可沒說半句混賬話啊,一個字都沒說。天地良心!”
崔東山笑道:“是光顧著笑,說不出話來了吧?”
裴錢一巴掌拍在崔東山腦袋上,眉開眼笑,“還是小師兄懂我!瞧把你機靈的,釣起了魚,燉它一大鍋,吃飽喝足,咱倆還要一起趕路啊。”
隨即裴錢有些小小的傷心,“石柔姐姐,挺可憐的,以后你就別欺負她了,講道理嘛,學師父,好好講唄,石柔姐姐又不笨,聽得進去。當然了,我就是這么不是隨口的這么一說……”
裴錢輕聲道:“小師兄與師父,都是會想好多好多再去做事情的人,我就不管太多嘍,書都抄不過嘍。”
崔東山盯著水面,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嘖嘖道:“先生比你年紀還小的時候,可就敢一個人離開大隋,走回家鄉了。”
裴錢疑惑道:“弟子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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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有嘛好稀奇的?”
崔東山說道:“弟子不必不如師,是書上黑紙白字的圣人教誨。”
裴錢撇嘴道:“我只聽師父的。”
崔東山無奈道:“我是真有著急的事情,得立即去趟大驪京城,坐渡船都嫌太慢的那種,再拖下去,估計下次與大師姐見面,都會比較難,不知道牛年馬月了。”
裴錢想了想,點頭道:“行吧,早這么苦兮兮求我,不就完事了,去吧。我一個人走回落魄山,米粒兒大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