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璨自然不會道破內幕,當年劉志茂對于閉關破境一事,把握不大,極有可能兵解離世,不然劉志茂哪里愿意交給顧璨那部水法真經,顧璨又豈會被真經的真正主人柳赤誠找上門。
柳赤誠被崔瀺算計,脫困之后,曾經收了個記名弟子,那少年曾是米老魔的弟子,名叫元田地,只可惜柳赤誠花了些心思,卻效果不佳,都不好意思帶在身邊,將他丟在了一處小山頭,由著少年自生自滅去了,少年身邊還有那頭小狐魅,柳赤誠與他們離別之時,對記名弟子沒有任何施舍,倒是贈送了那頭小狐魅一門修道之法,兩件護身器物,不過估計她以后的修行,也勤勉不到哪里去,至于元田地能不能從她手上學到那門道法,雙方最終又有怎樣的恩怨情仇,柳赤誠無所謂,修行路上,但看造化。
柳赤誠不介意當好看女子的野男人,但是不愿意給誰當野爹,早年對于那頭小狐魅的搭把手,不是柳赤誠憐憫她的際遇,而是柳赤誠在可憐自己。
柳赤誠撇下元田地之后,獨自游歷,不曾想自己那部截江真經,落在了野修劉志茂手上,出息還不小,混出個截江真君的頭銜。
人生路上,總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顧璨看了一眼柴伯符,突然笑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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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以后大道同行,可以切磋道法。”
既然柳赤誠不愿殺人,顧璨自己出手又把握不大,那就留在身邊好了。
柳赤誠其實看不上柴伯符那點境界,即便重返元嬰境,又能如何,就算給他柳赤誠當牛做馬,到了白帝城,意義何在?在白帝城修行,根本不是尋常仙家門派的修行路數,從不講究什么抱團取暖,同氣連枝。
柳赤誠不殺此人的真正原因,是希望大師兄憑借柴伯符與李寶瓶的那點因果關系,天算推衍,幫著大師兄以后與那位“中年道士”下棋,哪怕白帝城只是多出一絲一毫的勝算,都是天大的好事。
相信自己的這份小算盤,其實早被那“中年道人”計算在內了,沒事,到時候都讓大師兄頭疼去。
師弟盡師弟的本分,師兄下師兄的棋。
三人隨后都沒有御風,一起徒步走向清風城。
柳赤誠隨口說道:“龍伯老弟,你這六件本命物,花里胡哨的,其中兩件品秩只有靈器水準,怎么回事?”
柴伯符苦笑道:“山澤野修,起步最難,下五境野修,能有一兩件靈器成功煉化為本命物,已經是天大幸事,等到境界足夠,手邊法寶夠多,再想強行更換那幾件根深蒂固、與大道性命牽連的本命物,行倒是也行,就是太過傷筋動骨,最怕那仇家獲知消息,這等閉關,不是自己找死嗎?哪怕不死,只是被那些個吃飽了撐著的譜牒仙師循著蛛絲馬跡,偷偷來上一手,打斷閉關,也要得不償失。”
柴伯符喟嘆道:“若是結金丹之前,招惹仇家境界不高,更換本命物,問題不大,可惜我們野修能夠結丹,哪能不招惹些金丹同輩,與一些個被打了就哭爹喊娘找祖宗的譜牒仙師,有些時候,舉目四望,真覺得四周全是麻煩和仇敵。”
仙家“串門”,尋仇也好,走親戚也罷,可不比那百余里路便是出遠門的市井百姓,一洲之地再大,可一旦去談開辟道場,便很小了,靈氣稍微好一點的風水寶地,處處地頭蛇,名山大水深澤,哪個不被仙家山頭占據經營多年?不是譜牒山頭,就是山水神祇,野修之所以難成氣候,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都沒優勢。
柳赤誠點點頭,表示理解。
顧璨微微一笑。
柴伯符一個愣神,就被柳赤誠按住腦袋,隨手打碎金丹,后者癱倒在地,渾身浴血,抽搐不已。
先前從元嬰跌境到金丹,太過玄乎,柴伯符并沒有遭罪太多,這次從金丹跌到龍門境,就是實打實的下油鍋煎熬了。
柳赤誠笑道:“行了,現在可以安心更換本命物了,不然你這元嬰瓶頸難打破啊。龍伯老弟,莫要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