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正陽山搬山猿與那小女孩,當年在小鎮就借住在福祿街李氏家族。
如果事情只是這么個事情,倒還好說,怕就怕這些山上人的陰謀詭計,彎來繞去千萬里。
朱河朱鹿父女,二哥李寶箴,已經兩件事了,事不能過三。
魏本源掏了兩筆雪花錢,帶著李寶瓶一起走入狐國。
閣樓那邊,有位懶洋洋趴在書案上的婦人猛然抬起頭,心情雀躍,立即飛劍傳信去往清風城許氏劍房。
很快就有飛劍掠回,給了一份粗略檔案,密信末尾的措辭,不算委婉,要她休要有非分之想,山崖書院子弟,又是李家元嬰的嫡孫女,別去招惹,如今清風城已是宗門候補,不可節外生枝。這讓婦人心生不喜,手指上帶了一副極長義甲的女子,將那封密信一點一點撕碎,雖然心中不甘,她仍是不敢違逆清風城的決定,只得慵懶趴回桌子。
那桃芽在狐國一處瀑布旁邊結茅修行,魏本源所謂的機緣,是桃芽無心路過瀑布,竟然有一條七彩寶光的綢緞飄蕩在水面,很快就有一頭金丹狐仙急急飛掠而至,要與桃芽搶奪機緣,不料被那條綢緞打得皮開肉綻,差點就要被困縛腳腕拽入深潭,等到那失魂落魄的狐仙倉皇逃離,綢緞又浮在水面,晃晃悠悠靠岸,被桃芽撿取起來,仿佛自行認主,成了這位桃葉巷魏氏婢女的一條彩色腰帶,不但如此,在它的牽引之下,桃芽還在一處深山撿了一根不起眼的干枯桃枝,煉化之后,又是件深藏不露的法寶。
一夜之間,桃芽就成為了狐國數百年以來的最大幸運兒。
狐國境內,不許御風遠游,也不許乘坐渡船,只能徒步,所幸狐國入口有三處,魏本源揀選了一處距離桃芽丫頭最近的大門,所以雇了一輛馬車,然后給瓶妮子租借了一匹駿馬,一個自己當馬夫駕車,一個挎刀騎馬,一路上順便賞景,走走停停,也不顯得行程枯燥。
到了半山腰瀑布那邊,已經出落得十分水靈的桃芽,當她見著了如今的李寶瓶,難免有些自慚形穢。
結果三人飲茶之后,李寶瓶就敘舊完畢,起身告辭離去,說要北歸,去一趟大驪京城找個朋友,至于先前留在山坳溪畔的那匹馬,放養便是,陪她一路走過千山萬水,也該歇歇了。
魏本源哭笑不得,桃芽也措手不及。
魏本源問道:“換乘山腳那匹馬?”
李寶瓶一拍腦袋,笑道:“忘了與魏爺爺說,我如今也是練氣士了,境界不高,但是可以御風。”
李寶瓶又補了一句道:“御劍也可,一般情況不太喜歡,天上風大,一說話就腮幫疼。”
老人與桃芽面面相覷。
李寶瓶想了想,不愿藏掖,“我有些紙張,上邊的文字與我親近,可以勉強變作一艘符舟。只是茅先生希望我不要輕易拿出來。”
魏本源無奈問道:“還有嗎?”
李寶瓶搖頭道:“沒了,只是跟朋友學了些拳腳把式,又不是御風境的純粹武夫,無法單憑體魄,提氣遠游。”
魏本源起身道:“那就讓桃芽送你離開狐國,不然魏爺爺實在不放心。”
桃芽的境界,興許暫時還不如老人,但是桃芽兩件本命物,太過玄妙,攻守兼備,已經完全可以視為一位金丹修士的修為了。
李寶瓶笑道:“算了,不耽誤桃芽姐姐修行。”
她朝桃芽姐姐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