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圣一直笑臉和煦,耐心聽著少女的講述。
只是在一天清晨一天夜幕,與裴錢事先約好,一起看過了大日初升和明月高懸而已。
一行人離開青蒿國,去往獅子峰,在裴錢的那本小冊子上,已經沒有必須要去的地方。
而李希圣在城中找到了那金風、玉露,將他們留在了身邊。
其實裴錢早已察覺,但是始終假裝不知。
趴地峰距離獅子峰太遠,裴錢不想繞路太多,李槐不催,不是裴錢繞路的理由。
朝夕相處數年之久,韋太真與裴錢已經很熟,所以有些問題,可以當面詢問少女了。
例如為何裴錢要故意繞開那本冊子以外的仙家山頭,甚至只要是在荒郊野嶺,往往見人就繞路。許多稀奇古怪,山精鬼魅,裴錢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即可。
裴錢直說自己不敢,怕惹事,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事情沒什么分寸,比師父和小師兄差了太遠,所以擔心自己分不清好人壞人,出拳沒個輕重,太容易犯錯。既然怕,那就躲。反正山水依舊在,每天抄書練拳不偷懶,有沒有遇到人,不重要。
裴錢還說自己其實對走江湖,沒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韋太真就問她為何既然談不上喜歡,為什么還要來北俱蘆洲,走這么遠的路。
裴錢猶豫了半天,才笑著說家里好幾位純粹武夫,自己不太想在那邊破境了,只因為師父很喜歡北俱蘆洲,她才來這里游歷。
這是一個說了等于沒說的含糊答案。
然后裴錢又說了一句讓韋太真更摸不著頭腦的言語,說師父喜歡這里,她其實這會兒開始后悔了。
韋太真覺得自己越問、裴錢越答,自己越如墜云霧。
只是裴錢當時又開始走樁練拳,韋太真只好讓自己不去多想。
李槐如今習慣了守夜一事,見那韋仙子一頭霧水,便望向裴錢,問了句可以說嗎?裴錢繼續走樁,輕輕點頭。
李槐這才為韋仙子解惑:“裴錢已經第七境了,打算到了獅子峰后,就去皚皚洲,爭一個什么最強二字來著,好像得了最強,可以掙著武運啥的。”
韋太真好像挨了一道天雷。
李槐笑道:“我也不知道裴錢怎么破境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她先前一樣沒跟我打招呼,是她后來離開了青蒿國,才主動與我說的。還說如今每天練拳,意思不大了,類似這會兒的走樁,將身上拳意一分為二,相互打架什么的,不過是習慣成自然,不然她悶得慌。再就是練拳得武運一事,當徒弟的,沒道理比師父更威風,武運這東西,吃多了其實沒啥滋味,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裴錢在遠處收拳,無奈道:“說多了啊。只讓你說七境一事的。”
然后對韋太真說道:“韋姐姐,別介意,不是真心瞞你,只是好些事情,根本不值得拿來說道。”
有師父高高在上,還有崔爺爺在前。
吃苦練拳,習武破境,天經地義。
韋太真苦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