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走在小寶瓶和曹晴朗之間,左看右看,滿臉笑意。
我文圣一脈,需要人多嗎?
老秀才大手一揮,去他娘的人多勢眾。
李寶瓶輕聲道:“文圣老先生,聽說你合道天地了,真是頂天立地大丈夫,個子很高了。”
老秀才又立即笑得合不攏嘴,擺擺手,說哪里哪里,還好還好。
小寶瓶的夸人,還是要收下的。
曹晴朗說道:“師祖辛苦了。”
先生的先生,便是自家師祖。
老秀才笑道小事小事,你們年紀輕輕就游學萬里,才是真辛苦。
曹晴朗猶豫了一下,問道:“師祖,關于制名以指實,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老秀才點點頭,笑問道:“在詢問之前,你覺得師祖學問,最讓你有用的地方在何處?或者說你最想要化為己用,是什么?不著急,慢慢想。不是什么考校問對,不用緊張,就當是我們閑聊。”
一旁種秋有些期待曹晴朗的答案。
曹晴朗顯然早有定論,沒有任何猶豫,說道:“師祖著作,逐字逐句,我都反復讀過,有些理解尚淺,有些可能尚未入門,依舊懵懂,不過一個最大的感受,就是師祖闡述道理,最穩當。所說之理,深遠,說理之法,卻淺,故而某個道理所在,像那視野遠處,依稀可見之絕美風景,可后人腳下所行之路,并不崎嶇,大道直去,平坦易行,故而讓人不覺半點辛苦。”
老秀才使勁點頭道:“對嘍對嘍。”
李寶瓶輕輕點頭,補充道:“小師叔早早就說過,文圣老先生就像一個人走在前邊,一路使勁丟錢在地,一個個極好卻偏不收錢的學問道理,像那那遍地銅錢、財寶,能夠讓后世讀書人‘不斷撿錢,用心一也’,都不是什么需要費勁挖采的金山銀山,翻開了一頁書,就能立即掙著錢的。”
老秀才聽得愈發神采飛揚,以拳擊掌數次,然后立即撫須而笑,畢竟是師祖,講點臉面。
老秀才甚至覺得自己弟子收取的學生們,很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嘛。
所以老秀才最后說道:“寶瓶,晴朗,當然還有種先生,你們以后若有疑問,可以問茅小冬,他求學,不會學錯,當先生,不會教錯,很了不得。”
種秋笑道:“聽聞油囊湖有爛熟酒,我來出錢,請文圣先生喝。”
老秀才搓手笑道:“這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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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山。
陳暖樹拎著水桶,又去了竹樓的一樓,幫著遠游未歸的老爺收拾屋子。
書桌永遠纖塵不染,仔細擦拭過了桌上硯臺筆筒鎮紙等物,陳暖樹瞥了眼疊放整齊的一摞書籍,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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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嘴唇,伸出雙手,看似整理書籍,其實書籍反而歪斜了些。
等到陳暖樹跨過門檻,輕輕關上門,粉裙女童的一雙眼眸里都是笑意。
等到陳暖樹去往二樓,屋內地面立即蹦出個蓮花小人兒,沿著一根桌腿爬上桌子,它開始跑來跑去巡視書桌,發現前天是桌上鎮紙微微斜了,昨天是多寶架上的物件沒放好,今兒書籍又不小心歪了,小家伙咯咯而笑,然后趕緊捂住嘴巴,躡手躡腳走到書旁,從踮起腳跟,到趴在地上,仔仔細細幫著暖樹姐姐將那些書籍堆好,蓮花小人兒猶不放心,繞著這座小書山跑了一圈,確定沒有絲毫歪斜了,它才坐在桌上,心滿意足,慶幸自己今兒又幫了暖樹姐姐一點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