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以心聲言語,面有為難神色,與元白說了先前正陽山祖師堂那個提議。
元白聽過之后,毫不猶豫道:“我答應了。”
婦人輕輕嘆息。
到了正陽山就足不出戶的元白笑道:“前輩不用如此。”
在婦人離去后。
元白對那婢女愧疚道:“流彩,我爭取幫你討要一個正陽山嫡傳身份,作為你未來修行路上的護身符,找你主人一事,我恐怕要失約了。”
婢女點點頭,“沒關系。”
婦人緩緩御風回了自家山頭,正陽山規矩森嚴,每一位修士的御劍御風軌跡,皆有定例,高低都有講究。
到了十分簡陋的修道之地,婦人嗤笑一聲,她坐在一張蒲團上,伸手捻動手腕上的那根紅繩。
想起正陽山和風雷園的那點仇怨,好一個泥娃兒到水里打架,螃蟹進鍋里翻浪。
她現在唯一感興趣的事情,是久未露面的師兄,為何會破天荒主動找到自己,還要她幫忙照顧那個從皚皚洲天井福地走出的流彩,不用多事,保證她不死就行了,此外都無所謂。
可她絕對不敢有任何多此一舉的舉動,更不敢在她身上動手腳,不然以她的一貫作風,那流彩,與元白,再與劉羨陽,是可以有些姻緣的。
師兄之天算,堪稱匪夷所思。不然也無法憑借一己之力,壓過整個中土陰陽家陸氏。
她至多是玩弄、操控一洲劍道氣運的流轉,再以一洲大勢砥礪自身大道罷了。
但是師兄卻遠遠不止于此。
她那師兄眼中,仿佛一直看著所有的天下。
她自言自語道:“師兄,何為以一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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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須河畔的鐵匠鋪子,劉羨陽坐在竹椅上曬著太陽打著盹。
先前從神秀山那邊得了兩份山水邸報,讓劉羨陽很樂呵。
第一份邸報是那數座天下的年輕十人,最新一份,則是給出了候補十人。
劉羨陽既佩服兩份評點的幕后人,也佩服那些很快就能給出更多詳細內幕的情報。
這些個山上神仙,難道成天沒事,就喜歡逛蕩來晃蕩去打探他人消息嗎?
劉羨陽瞬間退出寤寐狀態,一抬頭,笑著打招呼道:“余米兄。”
是被魏山君丟到自己跟前的劍仙米裕。
米裕拎著張竹椅,坐在劉羨陽一旁,然后遞給劉羨陽一把瓜子。
一起嗑著瓜子,米裕笑道:“披云山那邊剛剛得知,福祿街那個姓盧的年輕人,要跟正陽山瓊枝峰一位仙子結為道侶了。”
劉羨陽笑呵呵道:“那么清風城那位許城主肯定也會在婚禮上露面了。”
米裕愣了一下,“你沒想著去那邊砸場子?我可是都做好打算,要陪你一起走趟正陽山了。”
劉羨陽吐出瓜子殼,笑道:“我家小平安,是不是與你早早打過招呼了,要你盯著我點,不讓我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