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堂在座劍修,都覺得理所當然。
齊狩附和道:“劍修和人心,才是飛升城的立身之本,除此之外,境界高,地盤大,人數多,都是紙面優勢。”
高野侯點頭道:“所以當務之急,是為飛升城刑官、隱官、泉府三脈權力,圈畫出極其清晰的界線,減少不必要的消耗。三脈,除了明確知道必須要做什么,此外,我們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都應當人人心中有數。”
這番話,其實算是高野侯所在泉府一脈,為刑官一脈“仗義執言”了。
看似不合理,其實極為合適。
大概這就是高野侯的大局所在。
高野侯早有腹稿,開始闡述三脈的職權、界線所在。
在這期間,刑官一脈當中,有歙州提出異議,隱官一脈,徐凝和羅真意有不同意見。
只是有先前那場意氣之爭作為鋪墊,當下三脈劍修的就事論事,哪怕有些爭執,還是顯得十分輕松了。
最終三方談定此事,只剩下一些細節需要繼續磨合而已。
寧姚始終一言不發。
這些事情,確實是董不得、徐凝他們比較擅長處理。
所以寧姚就懶得多說。
寧姚從來不太喜歡管閑事,等到她都覺得需要管上一管的時候,那就說明飛升城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齊狩接下來的蓋棺定論,無異于平地起驚雷,“從今天起,飛升城劍修高人一等的心思,可以有,但是別太明顯。祖師堂內,喜歡以境界高低來決定道理大小的習慣,也要改一改。”
幾乎所有人都有意無意望向寧姚。
因為齊狩此語,似乎意有所指。
不料寧姚神色如常,說道:“隱官一脈劍修,以后若有任何逾越規矩的行事,刑官、泉府兩脈,都可以越過我,直接按律責罰。并且每次責罰,宜重不宜輕。”
這讓眾人既大為意外,更如釋重負。
奇怪的是那些隱官一脈劍修,個個神色平靜,沒有半點委屈。
寧姚信得過隱官一脈所有劍修。
再者她一想到短則數年,至多數十年,要么她去找他,或是他就來這里,到時候都讓他忙去啊。
她不愿意打交道的這些事情,反正他是最擅長的。
況且避暑行宮的風氣,規矩,情理,本就是他一手造就。
以后記名、不記名的供奉客卿,以及來此游歷或是扎根定居的外鄉人,注定會越來越多。
飛升城會逐漸變得魚龍混雜。
外鄉人與飛升城本土劍修之間的沖突,或明或暗,只會不斷累積,還會反過來影響飛升城本土劍修的人心,人心之復雜,甚至要比昔年劍氣長城更加麻煩。
避暑行宮那本書籍的人心篇,早已坦言此事,既然選擇了這條嶄新道路,就只能一步一看一回頭,有錯改錯,每改一個錯,非但不是什么壞事,反而是一種收獲。那人斷言,只要我們用一個不斷糾小錯趨向于最終無大錯的笨法子,人心就一定不會大亂。
別學浩然天下那些宗字頭山門,更多本事,是掩蓋錯誤,我們劍氣長城劍修,一定要有那改正錯誤的魄力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