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供奉當中,武夫有皚皚洲雷公廟沛阿香。作為一洲武道第一人,供奉排名僅是第三。術家總計三位祖師爺,其中兩位都是皚皚洲劉氏的供奉。
崔瀺問道:“謝松花還是連個劉氏客卿,都不稀罕掛名?”
劉聚寶坦然承認此事,點頭笑道:“錢財一物,終究不能通殺所有人心。如此才好,所以我對那位女子劍仙,是真心欽佩。”
劉氏一位家族祖師,如今正在辛苦說服女子劍仙謝松花,擔任家族客卿,因為請她擔任供奉是不用奢望的。謝松花對家鄉皚皚洲從無好感,對財大氣粗的劉氏更是觀感極差。
所以只要謝松花點個頭,她這輩子非但不用去劉府走個過場,更不會讓謝客卿做任何事情,祖師堂議事,謝松花人可以不到,但是只要把話帶到,一樣管用。除此之外,謝松花的兩位嫡傳弟子,舉形和朝暮,躋身上五境之前,關于養劍和煉物兩事,一切所需天材地寶、神仙錢,皚皚洲劉氏全部負責了。
可哪怕如此,謝松花還是不肯點頭。從頭到尾,只與那位劉氏祖師說了一句話,“如果不是看在倒懸山那座猿蹂府的面子上,你這是在問劍。”
皚皚洲劉氏當然不是真缺一位劍仙坐鎮,只是皚皚洲劉氏家主發話了,讓那位家族長輩務必達成此事,而且還要好好說話,對謝劍仙要多多禮敬尊重,不然回了祖師堂,他劉聚寶就不好好說話了。
崔瀺笑道:“生意歸生意,劉兄不愿押大賺大,沒關系。之前借錢,本金與利息,一顆雪花錢都不少劉氏。除此之外,我可以讓那謝松花擔任劉氏供奉,就當是感謝劉兄愿意借錢一事。”
況且劉聚寶做人不忘本,光是為了皚皚洲武運和劍道氣運一事,暗中開銷無數,崔瀺都看在眼里。
天底下的有錢人,來來去去,不管新人舊人,總歸是有人坐在有錢人的那個位置上的,那么誰理當有錢,就是大學問了。
天下事,兜兜轉轉,不還是人與人打交道。
劉聚寶說道:“接下來蠻荒天下就要收攏戰線了,哪怕周密將大部分頂尖戰力丟往南婆娑洲,寶瓶洲還是會很尷尬。”
崔瀺冷笑道:“聚蚊?”
劉聚寶啞然。
一旁以心大著稱于世的“肥郁”,仍是聽得眼皮子直打顫,趕緊拍了拍胸脯壓壓驚。
大驪王朝勵精圖治百余年,國庫積攢下來的家底,加上宋氏皇帝的私產,其實相對于某個尋常的中土大王朝,已經足夠豐厚,可在大驪鐵騎南下之前,其實光是打造那座仿白玉京,以及支撐鐵騎南下,就已經相當捉襟見肘,此外那些浩浩蕩蕩懸空列陣的劍舟,遷徙一支支邊軍在云上如履平地的山岳渡船,為大驪鐵騎量身打造“人馬皆甲”的符箓甲胄,針對山上修道之人的攻城器械、守城機關、秘法煉制的弓弩箭矢,打造沿海幾條戰線的陣法樞紐……這么多吃錢又不計其數的山上物件,哪怕大驪坐擁幾座金山銀山,也要早早被掏空了家底,怎么辦?
借錢。
繡虎崔瀺,與商家范先生借,與郁泮水借,與皚皚洲劉氏借,與墨家巨子借,暗中與諸子百家借。
一部分通過大驪鐵騎南下,一洲即一國,不斷整合一洲山河帶來的巨大收益,來償還一部分欠債。
在這之外,崔瀺還“預支”了一大部分,當然是那一洲覆滅、山下王朝山上宗門幾乎全毀的桐葉洲!
劉聚寶卻搖頭道:“無需如此,不清爽。”
崔瀺轉頭笑道:“謝松花主動要求擔任劉氏供奉,你舍得攔著?翻臉不認人,你當是逗一位脾氣不太好的女子劍仙玩呢?”
劉聚寶無奈道:“算你狠。”
郁泮水幸災樂禍,大笑道:“看劉財神吃癟,真是讓人神清氣爽,好好好,單憑繡虎此舉,玄密國庫,我再拿出一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