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施展掌觀山河神通的宮裝女子,腦子進水一般,不去打散雷法,反而以袖里乾坤的上五境神通,硬生生將一道雷法裝入袖中,炸碎了大半截法袍袖子,然后她非但沒有半點心疼,反而抬起手,抖了抖袖子,滿臉得意,與身邊閨閣好友們好似在顯擺什么。
陳平安站在城頭那邊,笑瞇瞇與那架寶光流轉的車輦招招手,想要雷法是吧,湊近些,管夠。看在你們是女子模樣的份上,老子是出了名的憐花惜玉,還可以多給
(本章未完,請翻頁)
你們些。到時候禮尚往來,你們只需將那架鳳輦留下。
看樣式,是一架帝輦無疑了,除了幾頭仙禽不說,車輪竟是分別以些許月魄、日精煉化而成,至于車輦外飾,更是極盡豪奢,前垂一掛車簾,竟是那郁羅蕭臺、玉京丹闕的圖案。這要還只是一件法寶渡船,而非半仙兵品秩的話,陳平安就白當那么多年的包袱齋了。
可惜只見那車輦依舊懸停不動,那些女修卻一個個眼神熠熠,秋波流轉,竟是瞬間安靜下來,死死盯住掌上山河畫卷中的年輕隱官,竊竊私語,好像是在對那大名鼎鼎的隱官大人評頭論足。
風水輪流轉,以前只有陳平安惡心龍君、離真的份,如今倒好,遭報應了。
一陣罡風吹拂過城頭,那襲扎眼的鮮紅法袍便再次隨風飄蕩起來。
來劍氣長城遠游賞景的妖族修士,絡繹不絕,亂七八糟一大堆,真正來城頭這邊找死的大妖,卻越來越少。
陳平安好似酣睡,雙手疊放腹部,呼吸綿長,背靠一把狹刀斬勘,只是狹刀被寬**袍遮掩蹤跡。
陳平安的一個個念頭神游萬里,有些交錯而過,有些同時生發,有些撞在一起,混亂不堪,陳平安也不去刻意拘束。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坐鎮城頭的那位儒家圣人,曾經與人說他在想那人欲天理之爭,只是一直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覺得既有的蓋棺定論,不太妥當。
扶乩宗喊天街的山上物件是真好,就是價格真高。
岳青米祜他們戰死之時,城池飛升已經遠去,那些遠游劍修,都未能瞧見兩位大劍仙此生的最后出劍。
兩位大劍仙,劍氣長城的巔峰十人的候補,就那樣說走就走,都沒什么打不打招呼的,不撂下半句豪言壯舉。
他媽的如果連老子都死在這里了,最后誰來告訴世人,你們這些劍仙到底是怎么個劍仙,是怎么個豪杰斫賊書不載?!
他媽的你們都給老子活過來,老子要問劍,一人問劍你們一群劍仙,什么岳青米祜,孫巨源高魁陶文全他媽都加上,有一個算一個,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跟老大劍仙一個姓!
劍仙之外,不是劍仙的劍修,年老的,年輕的,身死道消更多。留在戰場上,死在戰場上。
我還沒有去過太平山。也還不曾見過雪落后的蜃景城,會是怎樣的一處人間琉璃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