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突然瞪大眼睛。
一位白衣少年從遠處鳧水而至,看似悠哉悠哉,實則風馳電掣,戒備森嚴的南岳山頭好像見怪不怪,對此人故意視而不見,許白立即想起對方身份,是個云遮霧繞身份詭譎的存在,這個家伙頂著一連串頭銜身份,不但是大驪南方諜子的領袖人物,還是大驪中部那座陪都和一條大瀆的幕后督造使,沒有任何一個臺面上的大驪官身,卻是個極其關鍵、地位超然的人物。
那少年在一行四人身邊繼續鳧水游曳,一臉毫無誠意的一驚一乍,嚷嚷道:“哎呦喂,這不是咱們那位象戲真無敵的姜老兒嘛,還是這般穿著樸素啊,釣魚來啦,么得問題么得問題,這么大一水塘,什么魚蝦沒有,有個叫緋妃的婆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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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頂大的一條魚,還有尉老祖幫忙兜網,一個緋妃還不是手到擒來?怕就怕姜老兒腰間那只小魚簍裝不下……”
一個雙鬢霜白的老儒士突然出現,一手按在崔東山腦袋上,不讓后者繼續,白衣少年砰然摔落在地,裝模作樣怒喝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卻沒能起身,蹦跶了幾下,摔回地面幾次,好似最拙劣的江湖武館武把式,弄巧成拙,最后崔東山只得悻悻然爬起身,看得一向規矩恪禮的許白有些摸不著頭腦,大驪繡虎好像也無施展什么術法禁制,少年怎就如此狼狽了?
崔瀺以儒士身份,對兩位兵家老祖作揖行禮。
兩位先前言笑輕松的老人也都肅容抱拳還禮。
尊敬這個東西,求是求不來的,不過來了,也攔不住。
崔瀺微笑道:“姜老祖,尉先生,隨我走走,閑聊幾句?”
兩位兵家老祖一同跟著崔瀺遠去,只留下三個看似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崔東山的“真實”歲數,如果從神魂剝離進入驪珠洞天起計算,確實與純青和許白相差不多。
崔東山趴在欄桿上,約莫萬里之外,就是寶瓶洲最南端與大海的水陸交界處。
如今除去一座老龍城的整個南岳地界,已經成為寶瓶洲繼老龍城之外據守戰的第二座戰場,與蠻荒天下源源不斷涌上陸地的妖族大軍,雙方戰事一觸即發。
南岳以南的廣袤戰場,山脈峰頭皆已被搬運遷徙一空,大驪和藩屬精銳,早已大軍集結在此,大驪嫡系鐵騎三十萬,其中輕騎二十五,重騎五萬,輕騎人與馬一律身披水云甲,每一副甲胄上都被符箓修士篆刻有水花云紋圖案,不去刻意追求符箓篆文這些細節上的精益求精。
大驪三十萬鐵騎,主將蘇高山。
大驪王朝寒族出身,先前憑借赫赫戰功,成功躋身大驪歷史上首次設立的巡狩使,品秩官身與大驪舊上柱國頭銜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