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意味著陳平安,就是那繡虎崔瀺和劍仙左右的師弟?
姚嶺之忍不住看了眼頭別玉簪、一襲青衫的年輕男子,好像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陳平安對姐弟二人說道:“除了姚爺爺之外,哪怕是陛下那邊,關于我的身份一事,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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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幫忙保密。”
姚仙之剛要說句玩笑話,姚嶺之一腳踩在他腳背上,沉聲道:“陳公子只管放心,便是姐姐那邊,我們都會守口如瓶。”
劉宗點點頭,比較滿意,自己收取的這個開山弟子,武學資質在浩然天下,其實不算太過驚艷,不過人情世故,磨礪得更好。
熱鬧處守口,僻靜時守心。
就是修行。無論是練氣士的證道長生,還是武夫的練拳登高,腳下路不同,理其實都一樣。
陳平安望向姚嶺之。
佩刀婦人笑道:“陳公子,你還信不過我?”
陳平安點頭微笑道:“當然信得過。只是很難將眼前的姚姑娘,與當年在客棧見到的那個姚姑娘形象重疊。”
姚仙之打趣道:“什么姚姑娘,聽著多別扭,我姐嫁為人婦相夫教子好多年,陳先生你喊她一聲姚大姐得了。”
陳平安說道:“我是在乘坐一艘路過雨龍宗、蘆花島的流霞洲跨洲渡船,在驅山渡那邊登岸,來的路上,在云窟福地里邊,聽了些山上的風言風語,是關于你們大泉王朝的,好像不太中聽。”
姚嶺之有些沉默。
姚仙之嗤笑道:“什么不太中聽,肯定難聽,眼紅咱們大泉王朝的桃葉之盟,更嫌棄咱們當年僥幸沒破國,如今又是女子稱帝的形勢,山上非議多了去。陳先生你要是在蜃景城北邊那處仙家渡口多待幾天,亂七八糟的風涼話,隨隨便便就能聽到幾大籮筐。說咱們皇帝陛下的,說咱們姚家篡位的,還有整個大泉王朝是不是勾結妖族軍帳的,反正就是一個個見不了別人過得好。有那本事束手待斃,被妖族畜生們摧枯拉朽,輕松打爛山河國境,倒是沒本事承認咱們大泉邊軍死傷大半,最終成功守住了一座京城,那些個躺著等死沒死成的英雄好漢、山上神仙,真是一個個讓我佩服得很,所以這些年每次見著一個,我就要忍不住請他們喝敬酒一杯。”
姚嶺之苦笑一聲,瞪了眼這個口無遮攔的弟弟,怪話你自己也沒少說,那場萬眾矚目的桃葉之盟,你是怎么被姐姐近之趕走的,心里沒數?后來又是如何與白龍洞修士起的沖突?
陳平安輕聲說了一句話,“化雪后最難熬。”
劉宗點頭道:“咱們蜃景城又是出了名的年年大雪。”
埋河水神娘娘深以為然,輕輕點頭,感慨道是啊是啊。
其實她啥深意也沒聽明白,但是蜃景城雪大不大,她一位親近水運的埋河水神,當然感觸最深,當真都是神仙錢。
除了等信一事,她聽從皇帝陛下的安排,去年冬在蜃景城汲取大雪水運,其實也沒閑著,姚仙之調侃她是蹭吃蹭喝,她可從不否認。
先前陳平安的神游萬里,是見到了這位最仰慕先生學問的埋河水神娘娘之后,再次浮現心頭的一樁不小心事。